谢砚敏爱不释手,将它系于腰间,笑问:“阿兄觉得怎么样?”
周辰泽低头望她,轻应一声,便不再言语。
许是习惯了她这般称呼,原先的不悦已减淡许多,那声“阿兄”听来也顺耳了不少。
周辰泽内心暗自叹息,随她怎么叫吧,将来若有人问起,就说这是我远房的妹子,也让谢砚敏能自由些。
谢砚敏不明其心,继续悠然挑选起来,全然不知自己未来的道路因此悄然改变。
老板见她对展示的物件无动于衷,心内暗忖这位顾客恐怕平素眼光颇高,遂悄悄指使店小二去取店里压箱底的宝贝。
不一会儿,几只雕花锦盒被轻置桌上,老板亲自揭开盒盖:“这些都是本店的顶级藏品,不知能否入得了小姐的法眼。”
谢砚敏环视一周,颇感意外。这些饰品确属上乘,只是过于华贵,更适宜那些喜好炫耀之人。
正欲离去之际,柜台一角的玉簪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只簪朴素至极,清澈中带一抹翠绿,别有一番韵味。
“小姐可中意这支?”
掌柜眼尖手快,将簪子取出:“此簪虽非顶级玉石,却也另有一种风致。”
谢砚敏接过细观,初看平凡无奇,但总觉得分外眼熟。
晚儿贴近她耳语:“这支簪子,世子爷也曾有过一支,平日里爱如珍宝。”
谢砚敏恍然大悟,兄长数年前归家便有了此簪,平时舍不得佩戴,视若拱璧,他人稍碰便会惹他不悦。
“这簪子从何而来?”
掌柜一时愣怔,随即答道:“是一位年轻女子拿来卖的,说亲手所制,有几个款式,唯独这支入了我的眼。”
“那位女子是否年纪轻轻,性情温婉?”
掌柜点头称是。
“这支也一并包起来。”
林家家境看来确实普通,林雪需靠制作这些小物换些银两度日。
“晚儿,过后派人去库房选些东西,再送些银两到林家。”
兄长远赴京城,她自当前往照拂未来嫂嫂。
一日忙碌,谢砚敏瘫坐在塌上,望着满目货物,心中五味杂陈,暗想天下的兄长都如此么?
回忆里,兄长每次归来,总恨不得把她的居所填满。
晚儿见她疲惫模样,上前为她揉腿,笑道:“郡主今日出去游玩可算尽兴?”
谢砚敏托腮,心中自是欢喜,却又想,此时若有位俊俏公子相伴,便更妙了。
她已非昔日郡主,若能借此机会与煜完婚,即便父亲反对,时日一久也无济于事。
谢砚敏含笑,觉得此计甚妙,解决了长久以来的心结。
然上回遭遇不快,如今贸然前往恐遭拒之门外。
但她绝非遇阻即退之人,即刻起身前往龙福巷,幸而煜仍旧寓居于此。
“煜。”
坐着的男子身形微僵,未及转身,低沉嗓音传来:“郡主今日莫非是来取我性命?”
谢砚敏笑靥如花,从背后拥住他,手在胸膛轻轻摩挲,依偎在他肩上,柔声问:“你还生气么?”
煜单手支桌,黑发散乱,月白袍服略显凌乱。
烛光摇曳中,他清冷的面容忽明忽暗,添了几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