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这个卷宗,宋淼就是头疼的厉害。
男方消失几十年,女方没有走宣告失踪跟宣告死亡的特别程序,非要走正常的离婚的手续,这个极其难办。
第一次被告不来的,有大概率判决不准予离婚。就算是以分居满两年为由,处理了那个婚姻关系,女方想要拿走全部的房产也不好办。
房产虽然只是写在她一个人的名下,但是按照时间,就是在婚姻存续期间的夫妻共同财产。
宋淼看着这个案子,是觉得愁人。拿着案子去找顾啸天,他正好在办公室看股票,宋淼就把案子递给他。
“师兄,帮我看下这案子。如果法官说判决不了这个房子给我的当事人一个人,你说应该要怎么办?”
卷宗不是很厚,就几分钟就翻阅结束了。
他皱着眉头问:“这个当事人要的有点多啊,要离婚,要全部的房子,但是没有去宣告老公死亡或者是失踪,她就不能做财产代理人。然后就算是走特别程序,也要证明这男的没有别的继承人,不好弄。”
宋淼自然也是知道不好弄啊。
之前写这个诉讼请求的时候也是硬着头皮写的,现在是越看越愁人啊。
下周一就是要开庭了,周末她还没有时间,所以就是只能现在想办法把所有的可能都给想到,看看有没有力挽狂澜的趋势。
宋淼翻着那个卷宗,一直唉声叹气。
顾啸天也是觉得发愁,他抬头问:“你干嘛接这种案子?这个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她撇撇嘴说:“人情案子,没有办法的。一个老客户介绍过来的阿姨,钱我也没有收多少。”
两人在办公室聊案子,讲很多,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这个诉讼请求,就是不太合理。
江知远后面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他们愁眉不展。
然后顾啸天招呼他:“阿远,你过来看一眼这个案子。就是如何,才能说服法官支持这个原告的诉讼请求?”
江知远怕宋淼尴尬,坐在了顾啸天那边,伸手把案子拿了过来。
看了一眼,也是觉得不太可。
后面他也是陷入了沉思,他看了一眼宋淼:“能不能说就是男方有过错,主张财产都是给女方。法条不是有重大过错,是不分或者少分。”
宋淼啧啧一下,无奈地说:“一般是少分,很极端的情况才是不分。这个案子,不好搞,如果真没有思路,那也是只能按男方有错去打了。”
她从接案开始,就让女方去找各种证据,证明男方不顾家,已经是消失了很多年,都是女方一个人照顾孩子。这些女方已经都弄到了,这几天会送来。
但是宋淼,总觉得不够。
既然接了案子,还是希望当事人可以得偿所愿。
她继续说:“有错的证据女方都已经找了,然后微信也发给我赶过来,还行。但是我就是觉得可能要不了全额。”
江知远在边上翻着卷宗说:“那能不但能让女方给男方补钱呢?”
“人找不到,补钱往哪里补?法院会同意吗?”顾啸天根据自己的经验发出来质疑。
宋淼却觉得,补钱是拿房子最好的办法了。钱补哪里,倒是真的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多少麻烦。
宋淼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找当事人聊聊了。看看当事人能做出多大的让步,那就是不好说了。
顾啸天等人走出去,问:“你俩是怎么了吗?”
江知远疑惑地看着他。
他递了一根烟给江知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刚刚进来,是坐我这边,不是坐淼淼那边。”
兄弟处久了,一个举动就是知道了不一样。
江知远把烟给接了,点燃以后,抽了一口,吞云吐雾。
“她那天跟我说找小奶狗,然后我吃醋了,就闹了点小矛盾。她对我的安全感不足,我对她何尝不是呢。”
顾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该哄就抓紧哄,不然的话,就跟我一样,没有机会哄了。”
江知远嗯了一声,猛抽了一口,把烟丢在了烟灰缸里面,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人径直去了宋淼那边的办公室。
开了门之后,发现她正在打电话,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等候着。
宋淼已经是发现了他的存在,然后匆匆忙忙讲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掉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讲第一句话。
宋淼忍不住问:“你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知远多少是有一些尴尬,后来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就是说我们周六那天还是去你家那边一下吧,就算是不谈婚论嫁,多多少少也是双方的家长见个面,这样子也是一种尊重。”
“嗯,好。”宋淼答应的倒是干脆利落。
这样子,直接就把江知远给搞得懵逼了。
他以为要说很多的话才可以说服宋淼,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
“如果不想彻彻底底的分开,那么该面对的始终都是要面对,然后我觉得我们两个不管是冷战还是藏着掖着,还是尴尬的相处,最后都会挺尬的。所以与其那样子还不如就是往前迈一步,走一步看一步。”
宋淼看得已经很开了。
江知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说:“淼淼,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问题。”
宋淼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真的过不下去,我们就是好聚好散就行了。”
要是往常,江知远绝对就是说不能分开。可是今天,他不敢展示自己过于霸道的一面,怕好不容易把宋淼的心软又给耗没了,到时候就是真的很难办了。
“好的,都听你的。”江知远憋了很久就憋了这么一句话。
宋淼低着头开始看案子了,江知远待了一段时间,后面就是觉得继续在这里呆着,多少会越发的尴尬,所以就是找了借口离开了。
等他走了,宋淼的头抬了起来,眼睛盯下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