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你们这些话,我心里的大石头就落地了,不过这常有理真是死的太快了,我是真觉得不够解气!”
王猛浓粗的眉头松开了些,摸了摸自己的拳头。
谢知回想起被自己亲手杀了的常有理,心中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暗自决定将三酸两碱的制备提上日程。
如今火药和热气球的威名威震四方,名声定然已经传到了辰国京城、江南,甚至是周边各国。
这些人怎么可能在知道楚淮有威力如此强大的武器之后置之不理,所以仿造火药是必然的,近日他们平安寨更是多了不少前来投奔的灾民。
可笑的是有一些灾民穿的倒是破烂,但容光焕发皮肤光滑不说,仔细检查,胳膊和腿还能摸出结实的肌肉,一双手指甲修剪得齐整干净,指纹清晰,亦或是藏有常持刀剑之人才会有的老茧。
说这些是难民,那那些饿得骨瘦如柴,常年劳作,指甲都变了形、指纹都磨平了的劳动人民算什么。
总之最近他们从刚要进寨的人中抓出了不少奸细,这些事也有人在不停忙碌,工坊那边的守备更森严了,足足三层守卫。
王猛说完,又凑到楚淮身边问起来:“将军,咱们到底啥时候去打成和,我估摸着打下成和肯定又能捉出来不少奸细,我到时候要好好出出气!”
谢知也好奇,于是看向楚淮。
楚淮刚要说什么,屋外忽然又来了人。
看清那人样貌,他眸光流转,眼神直直看向谢知。
谢知忽然若有所感,眼眸也亮了几分。
“大嫂,时机到了。”
少年的嗓音朗然动听,犹如一阵掠过北疆原野的风,令人闻之心中忽然开阔畅快起来。
……
寨子内外都热火朝天,一边是城墙在建地基,一边是几乎每隔几天都有商队往来。
因着平安寨如今早已因成和一战天下闻名,如今往神山来的方向居然愣是被人踩出好几条道。
而且这里的每一条路都格外安全,路上压根就看不到别的地方容易碰到的流匪。一来是附近的流民都被平安寨吸纳了,二来就是平安寨的商队太猛了,流匪队伍干不过。
这一来二去的,别说流匪了,连野狼野狗都绕道走,别提多太平了。
这日可就更热闹了。
一大早,平安寨有史以来守卫最豪华的队伍出发了,由卓军这个已经立下战功的指挥带领,刘石头作为副指挥同行,护送平安寨第一门火炮和不少技术工人前往成和,同行士兵足有八千人,有四千多都是寨中精锐。
紧随其后的,就是寨子里最大的运盐商队,这一趟足足拉了十吨的盐,商队里也足有上千人,从寨子出发,一路往江南而去,路上刚好要途径久安。
因为队伍准备了好几天,消息甚至早就放了出去,所以现在也是人尽皆知。
就连久安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原来他们最近能买到的便宜盐是平安寨产的盐。
现在他们越来越不忌惮在大街上讨论平安寨,平安寨内的生活他们早有耳闻,虽然带了个寨字,但他们却觉得那是梦中的桃花源,谁比谁都想去。
“他们说平安寨的人一天都能吃三顿饭,顿顿都能吃饱,每隔几天还能吃肉,吃白米白面!”
“听说平安寨只要成婚就奖工分,工分就是银子,能买东西,只要生娃就奖房子!”
“好像平安寨的人今年冬天都还有新棉袄穿,每个人都有一身!”
“哎,这平安寨咋这么好,咱们久安也有一个安字,咋就差了一个字,就啥都没有!”
“谁让管着平安寨的是楚将军呢,楚将军才是真正的爱民如子,咱们这城里的,哈哈,听说今天还要送好几箱金银珠宝,给岳丈祝寿去呢!”
“哎,人比人气死人!我也想去那平安寨!”
百姓们议论纷纷,可压根就不带怕的,换作从前,他们还会害怕被官老爷听见,被抓去坐牢。
可现在呢,他们久安城的守备自打上次回来,就吓得跟个龟孙子似的闭门不出,每天早早就关城门,太阳都照屁股了才敢把城门打开,百姓们怨声载道,一开始倒是还抓了几个,可后面牢里多得都关不下了,只能摆烂了。
因为不光百姓们在说,当兵的也在说,甚至许多当官差的也在说,被平安寨抓到的上万俘虏兵们一个说了也许他们还不信,可上万人都在说,他们还能不信么?
最重要的是,成和那边这两天也终于透出消息来了。
那边居然在给老百姓分地分粮!
据说人人都能分到地和粮,女人、孩子,甚至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有份!
这可把久安的百姓们羡慕得眼都红了。
这地就是百姓的立身之本啊!
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他们久安。
于是每天早上有人睡醒都会问:“今天楚将军打过来了么?”
听到没有大军压城,他们甭提多失望了。
这边,周仲文身边的军师却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大人,属下觉得您根本就不用怕,楚淮他不可能不顾及名声就打过来的,否则他就成了叛国的逆贼了,楚家还算得上什么忠烈之家?”
“他总得为楚老将军和楚家其他少将军的名声考虑,要是真不管不顾打过来,楚家那些个哪怕进了阎王殿,也要爬出来骂他一句!所以说,他敢么?”
劝了这些时日,周仲文的胆子也没大到哪去,就连在宁里的岳丈过大寿,自己都不敢亲自去。
但他又不敢表现得不恭敬,毕竟万一楚淮真有意打过来,他还指望着逃到岳丈那保命呢。
于是他今日特意备了厚礼,把自己的亲信和所有得力助手都安排上,就是为了一表诚意。因为知道路上流匪多,这一趟又安排了近两千的护卫兵同行。
看着送寿礼的队伍出发,周仲文才长舒一口气。
“如此,岳丈大人也该原谅我不能出席了,让他们快快赶路,把寿礼越早送去越好。”
军师立刻点头哈腰应是。
看着人去交代了,周仲文才放下心来,回到家中,舒坦地倚在了太师椅上。
可队伍才出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的左眼皮忽然飞快地跳了起来。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忽然猛地直起身,把旁边的军师吓了一跳。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