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牌是假的,但殿下的意思臣明白。”说着,他收回目光,盯着桌上的菜肴,语气带着丝随意。
韩逸之听了这话,眉头微动,轻笑一声道,“本皇子不过是想要提醒侯爷警惕景王,并无他意。”
好一个并无他意。
宋震也跟着勾起嘴角,心里盘算一瞬后说道,“臣也并无他意,不过是觉的殿下行的事亦是臣之所想,帮殿下也是在帮臣自己。”
果真是老狐狸。
沉默一瞬,韩逸之这次的笑意放大,轻轻抬起眼帘看向他,“侯爷言辞行事果真周密。”
他话里的调侃宋震是听出来的,但这些年在战场上,也将以往做文官时的臭毛病给丢弃了。
现下却也不愿再与他咬文嚼字的绕圈,他收起面上的调笑,语气正经许多,“臣行事不会与殿下背道而驰,但只有一事,臣想问问殿下,若侯府愿意站在殿下身后,这圣上的意思三皇子可明白?””
韩逸之当初让阿时给他令牌时,是想要他查锦凤阁的事,亦是想要通过他将此事告知圣上。
他并不觉得反感,甚至都没有提出什么条件,便去做了。
这些都是因为,韩栾这么多年来自始至终钟意的皇子都是韩逸之。
而他与韩栾是马背上打江山的情谊,定然也能摸清的韩栾的意思,那这查锦凤阁的事他也不会拒绝。
不过现下他要直接告知了韩逸之,侯府要站在他的身后,他又能不能明白这事谁的意思?
“侯爷是何意?”韩逸之微眯着眼,放在桌下的手收紧一瞬,嗓音不由得冷了下去,
若是旁人定然也会被他这目光盯得心慌慌。
但这对宋震来说却没有丝毫震慑力,他脸上又涌出一丝笑意,“殿下想要臣的势力协助东宫,臣恐怕爱莫能助,但若是殿下有求,臣定然义不容辞,这样说,殿下可能明白?”
这样直白的话,韩逸之若是再听不懂,就白活了这二十一年。
他的面上难得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难堪。
屋内寂静一瞬,宋震见他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这事,只深深叹了口气。
“殿下不若好好想想,如今陛下就位不过是二十三年,大齐周围虎狼环伺,殿下有谋略,有胆识,行事果断,为何不站出来?”
这话极为相似,与当初韩逸之劝解宋时入朝为官时如出一辙。
当初宋时不愿,他还只觉这人是有谋略但却缺乏胆识,只愿意活在侯爷的庇护下。
现在轮到他,他又是为何不愿?
这般想着,他脑海里又浮现儿时得病时,在承坤宫皇后轻声哄他,兄长紧张地看着喝药,每日都费心思从宫外找来民间的小玩意儿哄他开心的情景。
他自记事起便知晓自己不是皇后所生,知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不受宠的宫女,知晓父皇不是那般的喜爱他,对他总是很冷淡。
但每一次的年考,父皇都会检查,每次一年的生辰都会收到礼物,每一次完成下达的任务都会得到赏赐。
但这些似乎都让他高兴起来,所以要问他心中谁的份量最高,那必然是太子与皇后,这毋庸置疑。
并且他觉得自己辅佐太子,也并不是在做对不起大齐,对不起韩栾的事
“本皇子一直都是在为大齐做事,并未躲躲藏藏。”最终韩逸之还是开了口,将心里涩意的思绪压下,轻垂眼眸,“既然侯爷不愿助东宫一臂之力,本皇子也不勉强,只是与世子的交易也到此,还望侯爷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