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玉望着宋珍传:
“小珍,今天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如此年轻,医术竟如此厉害?
此次为父感染风寒数月,一直咳嗽不止,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得了痨病,好不了了”
宋珍传见杨不凡的一副药下去,宋德玉就明显好转,也高兴得不得了。
“爹,是两个上门求您做首饰的年轻人,这世道,还有人赏识您的手艺,真的很难得”
“他们要求什么首饰,为父卧病许久,恐怕力不从心了。
下次他们若再来,你先应下,背地里你悄悄给他们做了,也算是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
宋德玉吩咐。
宋珍传看着宋德玉:
“爹,过去我跟着您学各种手艺,还差点给你带来大祸,如今您还让我动手做?”
“孩子,这些年你一直藏在我背后,且一直用宋真传这个名字,坊间没有人知道是你。
再说了,如今小日本来了,时局动荡,那两个年轻人还想着来做首饰,想必也是性情中人”
宋珍传扶着宋德玉在床上坐起来,点头道:
“爹,既如此,他们下次再来,我应下便是。”
关义正猜得没错,这个宋珍传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那个制假高手。
此时,关义正等人并不知道,宋珍传已经决定答应帮关义喜和杨不凡制作首饰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宋珍传出去抓药时,虽然将自己裹得严实,可她今天忙中出错,忘了给自己脸上抹上锅底灰。
在药房附近,被两个在街上溜达的日本便衣看到了。
城里的这些日本兵远离家人,占领夷陵市也有大半年,最近正在到处搜罗慰安妇去军营。
这两个日本人便是奉命上街找慰安妇的。
像这样的便衣小分队有多个,不巧的是,今天被宋珍传碰到了两个。
此时,父女两人刚聊着天,就听到院门外有人敲门。
宋珍传来到院门处,将门打开一条缝,还没看清来人,就有人将院门一脚踹开,紧接着,宋珍传被人抓住了手臂。
宋珍传一声惊呼,但很快就被蒙住了嘴。
屋子里的宋德玉听到动静,连声叫唤:
“珍儿、珍儿”
可宋珍传已经被捂着嘴抓出了院子,只能“呜呜”地叫唤着,眼睛里全是恐惧。
此时的宋珍传未作任何掩饰,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令两个日本兵开心得哈哈大笑。
“哟西,花姑娘,大大的”
胡同口停着一辆卡车,宋珍传被反绑着双手扔上了卡车。
原来之前看到宋珍传的两个日本兵是负责打前站的,后面开卡车的才是具体实施抓捕的。
他们根据打前站的日本兵记下的地址,挨家挨户抓人,一抓一个准。
因为那些打前站的日本人身着便衣,令人防不胜防。
宋珍传被丢到车上后,才发现车上已经抓了十来个年纪在十几到四十几不等的女性。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脸上顿时一片绝望。
自从日本人进入夷陵城以后,就传闻城中有些妇女被祸害了。
所以大部分女性轻易不外出,就是外出,也将自己抹得黑不溜秋,让人看了就想吐。
可今天宋珍传救父心切,大意了一次,没想到就被盯上了。
“这些天杀的小鬼子,竟然连老娘都不放过,老娘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突然,宋珍传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扭头望过去,赫然发现那个声音正是从一个胖胖的,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而那个女人,正是从前刘氏玉器店隔壁,米铺老板娘黄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