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高兴的事,桑榆连话都多了起来,连连问薛如英骑马的事。
薛如英本就喜爱这些,同桑榆说的越来越起劲,“等七夕之后你就来我家,我让我兄长带我们一道,他的骑术比我精湛多了,对了,记得把蓁娘也带着,许久不见,我都有点想她了!”
桑榆听的眼冒精光,头点的飞快,恨不得立刻就去学。
“到时候再给你寻一匹温顺的马儿……”薛如英一边说着,一边眼角一瞥,脚下一转,飞快地拉着桑榆转身进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桑榆被薛如英拉着就走,压根没有反应时间。
“嘘!”薛如英捂着桑榆的嘴,指了指外面人流涌动的街道,嘴角微动,“等。”
桑榆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薛如英眼若雷霆,盯着外面丝毫不敢懈怠,她之前就感觉有目光一直在盯着她们,从她们离开官员的家中,那道身影就一直跟着她们。
薛如英一边观察一边寻找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歹人!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健壮的男子站在街上四处查看,他背对着桑榆两人,桑榆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背影有些熟悉。
薛如英示意桑榆在这里等一下,自己提着配剑就冲了出去。
男子很快就被制服了,在薛如英的威逼下老老实实地来到巷子里。
“是你?”桑榆惊呼出声。
此人正是和秋都知关系密切的郑厨子。
郑厨子年约二十岁上下,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厨子,而像是一个文人墨客,他见事情暴露,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小人郑有则拜见两位差爷!”
薛如英用剑抵住他的脖子,厉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大理寺的人还敢跟踪我们!说,你有何目的?”
郑有则连忙道:“差爷息怒,小人不是有意跟着你们的,小人只是有事相求!”
薛如英道:“狡辩!你一介平民百姓竟然敢求到大理寺的头上?”
郑有则吓的连连道歉,“差爷莫恼,小人真的有事相求,小人、小人是来求桑小娘子的!”
桑榆:“?”
郑有则见桑榆不信,连忙道:“小人、小人见秋娘见了差爷,想必差爷与秋娘关系密切,所以才想着来求上一求,小人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桑榆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见了秋都知?”
秋都知可是全程藏着身份的,她说过自打柔娘死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郑有则,直到他离开了平康坊。
郑有则眼神暗淡,“我、我一直跟着秋娘……”
桑榆明白了,这个人说是离开了,实际上放不下秋都知,一直在暗处跟踪她。
桑榆并不在意他做什么,只道:“你寻我何事?”
郑有则脸上似乎有了光,他真挚道:“桑小娘子,我想请你让我见一见秋娘!”
桑榆沉默了,所以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这两个人一前一后跑来求她帮忙?她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能一句话定乾坤的,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自己能帮的上忙呢?
桑榆冷漠道:“你想见她自己去青楼,我又不是鸨母,喊她见你就能见了?”
薛如英“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收回佩剑,“就是,你只管往里面砸银子,总能见到的。”
那个地方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见到。
郑有则道:“我试过,我将我的积蓄都送了进去,可是秋娘还是不愿见我。”
桑榆道:“既然是秋都知不愿见你,你寻我也没用,我对你们两个之间的情情爱爱并无兴致。”
别说她无情,秋都知和郑有则都不是小儿了,他们做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不想左右任何人的决定,也不想参合进去。
郑有则解释道:“不是秋娘不愿见我,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可是、可是我们之间……,我知道我们再无可能了,只是想在走之前见她一面,我还没来得及和她道别。”
桑榆道:“你既然在青楼待过,应该知道以我的身份是帮不到你的,更别说将她带出来。”
她一没钱二没权,还是一个小娘子,带一个青楼女子出来,怎么着都说不通,加上此事牵扯到秋都知,假母对她的管控只会更严。
她看着跪在地上不动的郑有则,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我是真的帮不上你,上一次见面秋都知就与我说过你们两个到此为止了,她心意已决,你又何必纠缠?”
郑有则抬眼看了一眼桑榆,最终默默起身,说了声“我不会放弃的。”就要离开。
薛如英没再拦他,随他去了。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几道身影齐刷刷地走出来将郑有则团团围住。
一道嚣张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啊,小爷就说秋娘子为何不愿随我走,原来是你这个低贱的穷鬼勾引她,叫她失了魂,今日叫小爷撞见,小爷岂能放过你?”
薛如英一听就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窦玉成,你为何在此?”
窦玉成摇着折扇,眼神不屑地看着薛如英,“怎么?这大街又不是你家的?小爷为何不能在此?”
薛如英头疼了起来,“你可莫再生事了。”
窦玉成冷哼一声,“哼,前段时间是我大意了,不该叫人抓住把柄,可是今日我教训一个穷鬼又能耐我何?”
薛如英正色道:“你若执意出手,我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窦玉成折扇一合,“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桑榆没想到刚送走了一个麻烦,又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见薛如英和窦玉成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禁感叹今日运道不好,实在不易出门!
郑有则在一旁看的分明,对于窦玉成这个青楼常客,他也是很熟悉的,也知道窦玉成对秋都知爱慕有加,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窦玉成的面前。
那跪地的声音嗑的青石板都晃动了起来,可见他用足了力气。
窦玉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有些懵,“你、你作甚?小爷丑话说在前头,今日你就是磕破脑袋,也休想叫小爷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