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坏了。
师爷退下后,县令大人轻咳了两声,说道:
“本县令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允你们当着诸位父老乡亲的面辩上一辩吧!”
县令话音刚落,谢府管事却是一愣。
“大人!您……”
县令直接打断了他,眉眼中满是不悦:“本官办事,还需要你教吗?”
谢家这些年和县尉相互勾结,明里暗里不知道干了多少事,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在小儿子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可却养大了某些人的胃口,叫他们愈发不知所谓了。
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如今更是半点分寸都没有,平白给他招来祸端!
周泠泠了解这人,在不确定他们周家是不是软柿子的时候,他不会轻易下手拿捏。
她本想再次借着铁叔他们的神秘身份,跟对方打个心理战,谋一个申辩的机会,没想到对方这就同意了。
周泠泠有些惊讶,但得了县令的准话,她自然不会推辞。
她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妇人和她身边那两个孩子。
周泠泠突然笑了,蹲下来和那个小男孩平视着:“昨晚的晚饭好吃吗?”
小男孩抬起头,一对上周泠泠满是笑意的眼睛就忘记了娘交代的让他使劲儿哭的话。
他摇了摇头:“昨晚我们没吃晚饭,娘说爹干活辛苦了,只给爹一个人吃,爹爹买了好香好香的肉肉……”
说着,小男孩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悄悄咽了口唾沫,想必是回忆起昨晚的肉香了。
他甚至还指了指周老二里,说:“和他家店里卖的肉肉一样香。”
小男孩话音刚落,那妇人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小孩子家家的,忘性大,睡一觉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小男孩在母亲怀里挣扎了两下,似乎对母亲说的话有些不服气。
周泠泠勾了勾嘴角,问妇人:“你说你相公昨日只吃了我们店里的东西,可我却问了你家邻居,昨晚你家冒了炊烟,自己也在家做饭了。”
“所以你相公到底是因为吃了我们店里的东西而死,还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被灭口了呢?”
周泠泠的后半句话,让妇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也让在场众人齐齐沉默。
她愣愣地看着周泠泠,瞳孔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然后猛地低下了头……
至此,周泠泠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就在妇人以为她还要问什么的时候,周泠泠却突然站了起来,对县令大人说:
“大人!我要申请滴血验亲!”
什么?
县令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不是要自证清白吗?又要滴血验什么亲?”
周泠泠伸手指着那妇人怀里的小姑娘,说:“我要她和谢府的管事滴血验亲。”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就连周老二和陈氏也拉住周泠泠的手,问她:“闺女,你这意思是这小丫头是这管事的孩子?”
周泠泠没有回答,而是让县衙的人准备一碗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