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洛桑市中心医院外科科室此刻热闹非凡。
林奕看着面前围着的一群人,有些哭笑不得。
“婉玉,宁叔,真是小伤,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绫婉玉坐在林奕身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那刚缝合的伤口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她的心像是被针刺一般,疼得几乎窒息。
她眼眶湿润,声音带着几分责备:“接到电话的时候,都把我吓坏了,下次可千万不能这样拼命了。”
林奕望着绫婉玉因担忧而紧锁的眉头,心里感动,很想去摸摸她的头,宽慰下她,但是左右手都打上了绷带,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小林呀,这次多亏了你在。”宁叔此刻站在宁晴身旁,神色焦虑,拍了拍林奕的肩膀说道:“你最近好好休养一番,剩下的事情暂时交给警署就好。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以后我真没脸去见老林了。”
宁肖听了林奕的讲述,现在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宁氏的案子怎么就一下子牵扯到如此凶残恶劣的命案上了。
宁晴则是煎熬地站在角落里,红唇都咬的发白,林奕之所以受伤,说到底还是她那时情绪失控,暴露了位置,但是林奕在给宁叔他们的讲述中,都略去了这件事。
她成了无人责备的受害一方,享受着众人的安慰。
她望着还在笑嘻嘻地自我调侃,安慰着绫婉玉的林奕,心里万般思绪,翻江倒海。
林奕护在她身前的坚定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顷刻,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林奕转头望去,数个探员装扮的人朝他走来。
“你就是林奕?”领头说话的是身穿探长服饰的中年男人,深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庞,看起来很是威严。
“我是。”林奕站起身来,本想握个手,但是两只手都缠上了绷带,有些不太方便。
那个探长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奕,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还不时微微点头,弄得林奕有些不明所以。
宁肖往前走了几步,笑着给那位探长打个招呼,热情地给林奕介绍道:“小林,我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警署的何长丰,何探长。”
何长丰熟络的与宁肖握了个手,寒暄了句,目光就继续开始打量林奕,转而余光又瞧了瞧他身旁的绫婉玉和靠在墙角的宁晴。
林奕被何长丰的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探长是认识他吗?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西城那边的现场我们已经封锁了,你提供的嫌犯画像已散给各个区域警署了,目前正在全市通缉,暂时还没有抓到人。”何长丰简洁明了地将案件情况说了下,目光依旧直勾勾地望着林奕,带着征询的口气说道:“现场大量现钞和枪支上都有你的指纹,现在还需要你详细的做个笔录。”
“现在吗?”绫婉玉有些忧虑,连忙出声问道。林奕伤口刚刚缝合,时间也快过夜里12点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带林奕回去休息。
“嗯,案件性质很恶劣,社会影响非常不好,大量媒体跟风而来,警方高层下了军令状,48小时内要把嫌犯抓捕归案,你的笔录信息很重要,耽误不得。”
宁晴也忧心忡忡地走到林奕身侧,朝何长丰礼貌的鞠了一个躬。
“何探长,林奕他为了救我,受了伤,伤口才刚刚缝好,能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去笔录,现在时间实在太晚了。”
林奕安慰地用手覆在绫婉玉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悉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去做个笔录,你先回家等我。”
绫婉玉抿着红唇,摇了摇头,温柔地给林奕理了理衣角。
“我陪你一起去,我明天已经请了假,你手不方便,需要人照顾。”
宁晴也连忙接上话:“今天的事情,我也是亲历者,我是不是也要去做笔录?”
何长丰古怪地看了眼面前万分积极的两女,点了点头。
“你也要一起做笔录的。”
……
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奇怪,何长丰亲自开着车,带着林奕三人。也不知为什么情况,这个警车的副驾驶就是没人坐,林奕坐到后排后,绫婉玉和宁晴也跟着坐到了后排,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恨不得把他胳膊抬起来。
林奕有些受不了了,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俩停一停,我这又不是胳膊断了,就是划个口子,没什么事。”
说罢,林奕还若无其事地活动了两只手。
何长丰目光望着后视镜里面的三人,轻笑了声说道:“你小子也是命大,那样的情况还能全身而退,不错,有点林敬当年的风范。”
林奕一听何长丰提到父亲,眼神里亮了亮,有些意外,也不管何长丰为什么称呼他“你小子”了。
“何探长认识我的父亲?”
“嗯,早些年有些案子合作过,算是打过交道,你父亲葬礼的时候,我还来了,不过估计你也没什么印象了。”
“这样啊……”林奕听到这里有些默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何长丰总是盯着他看,不过对于何长丰他确实没有任何印象,至少肯定没有来过他家中吃饭,他自诩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哎,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和你父亲合作第一个案子的时候,你好像还没出生,转眼你们这些小一辈都这么大了,我都老了,马上都快退休了。”何长丰言语间有些感慨。
“哪有……何探长您看着还年富力强。”林奕客套地应了一句。
“哈哈,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何长丰听了林奕话很是受用,爽朗地笑了笑,紧接着抛出一个雷倒一片的问题。
“你这左右一边一个的,哪个是你女朋友啊?还是都是?”
林奕被何长丰的问题直接问傻了,连忙解释道:“左边的是我的女朋友,绫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