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一腿扫倒一人,身后刀风犀利,又快又急,倒似乎是真要将楚欢活活劈杀,楚欢竟不闪躲,反而身体往后靠过去,在那大刀落下来之前,后背已经撞在身后之人的胸口,手肘往后猛力一嗑,重重击在那人的肋骨处,传来骨骼碎裂之声,那人惨叫一声,往后退出几步,楚欢也不回头,一个后撩腿,往后重重踹过去,那人身体被踢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一块石柱上,随即软绵绵地落下来,趴在地上,一时间不能动弹。
楚欢握紧血饮刀,便往媚娘那边过去,只行出几步,前面人影闪绰,星光之下,清晰瞧见竟是从石柱后面显出五六名身着西梁军服的西梁兵来,他们头上的皮毛顶上,都是白羊毛飘动,那是最普通的西梁兵。
楚欢料不到如此深夜,石林竟然出现众多西梁兵,握紧了刀,面无惧色,忽地感觉旁边又是人影晃动,自己身前身后,竟然又冒出了十多名西梁兵。
这些西梁兵都是虎视眈眈瞧着楚欢,楚欢皱眉间,却听到呵斥声响,随即便看到媚娘和绮罗竟是脖子上架着刀,一群西梁兵将两人押了过来。
见到楚欢,媚娘无奈笑了笑,绮罗却是银牙紧咬,脸上显出愤怒之色。
楚欢神情冷峻,便在此刻,从人群中出来一人,此人虽然衣着也与普通兵士一样,但是楚欢却能看得清楚,此人帽子上的缨毛乃是马尾毛,便是一名百夫长了。
这名百夫长抬起刀,指着楚欢道:“放下刀,否则就地斩杀!”声音异常的冷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楚欢知道此时此刻,对方已经掌控了局面,他们有数十人之多,将自己团团围住,且不说自己是否能够杀出去,只说自己一旦动手,媚娘和绮罗定然有性命之危,当下倒也痛快地将血饮刀丢在地上,笑道:“我听说西梁勇士都是光明正大与人对敌,想不到你们却是趁人不备,突然偷袭!”
百夫长也不争辩,只是冷声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
楚欢皱眉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们明明是秦人,却穿着我西梁军服,自然是乔装打扮的秦国探子。”百夫长冷冷道:“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多少秦国探子?”
绮罗终是忍不住骂道:“你瞎了眼睛吗?本姑娘是秦国人吗?”
百夫长嘴角泛起冷笑,冷漠道:“你身为西梁人,却与秦人串通一气,更是罪该万死。”
“我呸!”绮罗之前与楚欢和媚娘在一起,还显得文明一些,此时却终于爆发出来,冲着百夫长嚷道:“你赶快将我们放了,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就你小小的百夫长,那也是承担不起,快放了我们,否则我要你好看!”
她此时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豹子,显得十分的野性,双手虽然被绑上,脖子上还横着雪亮的马刀,却并没有丝毫畏惧,龇牙咧齿,竟似乎真的想扑上去将这名百夫长撕碎。
楚欢不曾见过绮罗这般强悍,先是一怔,随即听她称呼这名百夫长为“小小的百夫长”,心中更是疑惑,需知如果绮罗只是普通的西梁人,绝不可能这般称呼,百夫长在西梁军队中已经算是中层官员,手下管着百户兵,如此人物,在绮罗口中却还是“小小”的,那就只能说明绮罗的身份不一般。
其实楚欢对绮罗的身份很好奇,至少绮罗上次拿出的那一袋子黄金,便不是普通西梁人能够拿得出来,而且普通的西梁女子,也不可能只带着一人跑到沙漠之中,虽说如此,楚欢却还是猜不透绮罗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百夫长听绮罗叫嚷,皱起眉头,倒是旁边西梁兵呵斥道:“住口,再叫喊,一刀砍了你!”
百夫长却抬起手来,那西梁兵立刻住嘴,他走到绮罗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与秦人在一起?”
“你又是何人?”绮罗酥胸挺起,逼视百夫长,反问道:“与秦人一起,便有串通之罪?是否进入西梁的秦人,都是秦国奸细?”
百夫长却也不是鲁莽之辈,见绮罗举止神情大不寻常,微一沉吟,才道:“我是卓颜部忽利塔勒百夫长!”
“原来是卓颜部的人。”绮罗道:“那是自己人,快些将我们放了!”
“自己人?”忽利塔勒却是一怔,随即皱眉道:“你又是谁?为何会与秦人在一起?又为何会到卓颜石林?”
“原来这里是卓颜石林?”绮罗眨了眨眼睛,“那么星星峡离这里有多远?”
忽利塔勒沉声道:“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谁?我们是卓颜石林的巡逻兵,奉命守卫此地,你们鬼鬼祟祟到这里,意欲何为?”抬手指了指媚娘,“这两人都是秦人,为何会穿着我西梁勇士的军服?”顿了顿,声音冷峻起来:“这些军服,又是从何而得?”
楚欢终于道:“百夫长,这中间只怕是有些误会。”心中想着,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绮罗却已经道:“军服是我们路上捡的,你休要多问。你让人先撤下去,我不喜欢被人用刀指着。”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忽利塔勒道:“花言巧语,休想蒙混过关。”转身指着楚欢道:“来人,拿下了!”
便有西梁兵如狼似虎上前,绮罗已经叫道:“住手!”
西梁兵愣了一下,看向忽利塔勒,忽利塔勒又回头看着绮罗,问道:“你有何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
绮罗怒道:“你……,我是……!”忽地显出犹豫之色,看了楚欢一眼,终究没有说出自己到底是谁。
媚娘在旁边瞥了绮罗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要真的能管住他们,便快让他们放了我们,否则别在这里装神弄鬼,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说,还真以为能唬住这些下三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