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浦那边怎么说。”
翠芝暗暗叹了口气,“听说,那些人要将沈夫人的尸体挂上七天七夜,以此来警示众人。”
邱清韵呼吸停滞了半晌,没有说话。
盯着沈文兮看了好一会儿,道:“翠芝,明天送兮儿去松江县吧。”
“早年我在松江县一处叫西兴谷的深山中建了一座宅邸,那里很安全。”
原本她打算以后带沈文兮游玩的时候过去居住的,没想到,倒是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翠芝眸光颤动,“小姐,文兮小姐受了这么厉害的刺激,要是离了你,恐怕。”
“不走。”
沈文兮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忽然响起。
邱清韵赶忙将人扶起身,坐在她身后,好让她有个靠处。
“阿瑾,我不走,不离开!我不要离开!”
沈文兮无力的揪着她的衣襟,一边哀求,眼泪一边不受控制的流淌。
邱清韵神色挣扎,将人拢在怀中,颤声回应,“好。”
八天后。
苏柔的尸体只用一张破烂的草席裹着扔到乱葬岗。
后被邱清韵安排的人运送到安全地带,将遗体清理恢复好,入棺安葬。
连同下属从南阳加急寻回的沈庚遗骨一同葬在北永香园后院。
安排在邱清轩身边的假‘沈文兮’在知道皇上的指令后,‘自杀’而亡。
对外宣称受父母双亡的打击,不堪重负。
沈氏九族除了被邱清韵藏起来的真正沈文兮外,全都难逃此劫。
边疆路远,大半的人都死在路上,被抛尸荒野。
沈文兮自从那天起,性情大变,阴郁了不少,整日郁郁寡欢,更多时候,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儿中,遥望沈府的方向。
半年后。
这半年间,邱善每日上朝都会上奏重翻沈府贪污一案。
日子久了,朱殇也厌烦,直接罢免了他的朝务。
邱府也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严婉容每每看到自家夫君的愁容,心中也不是滋味。
冬日里寒风肆意刮过,枯枝随风摆动,在阳光的映照下,互相打着架。
邱清韵查到了沈庚的死为七皇子所为,目的就是与叶拓提前准备好的贪污一案,完完整整的推到沈庚身上。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真理,由活着的人来决定。
这天。
邱善突然收到皇上的召见,严婉容帮他整理朝服。
“夫君,皇上不许你上朝已有四月,怎的这会儿又召见你了?”
邱善面露愁容,摇了摇头,转话道:“你这段时间有去见过兮儿吗?”
说到沈文兮,严婉容叹了口气,“见了,那孩子还和之前一样,除了韵儿在的时候说些话,其他时间。”
说到这里,严婉容缓缓摇头。
邱善重重叹气,“如今风波已平,告诉瑾儿,找些日子,带兮儿,离开都城吧。”
“好,明儿我和她说说。”
整理好衣服后,严婉容目送邱善坐上马车离开。
北永香园。
沈文兮抱着岁安坐在廊亭下,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飞雪。
今年的雪,比往年还要大些,连桃枝都被积雪压弯了不少。
‘兮儿,快回来,再玩雪,一会儿着凉了!’
‘就是!不听话,爹爹可就要拿小竹条教训你咯!’
‘爹爹,娘亲,我在堆小雪人!’
‘是吗,那兮儿在堆呢?’
‘堆了一个爹爹,一个娘亲,还有兮儿!’
在同一样的雪景下,曾经的欢乐回忆不停涌现,而共同制造欢乐的人,却再也不能相聚。
兀的。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