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轻轻颔首，脑海中陆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
白幼薇、顾长生、白洛阳…
即便他预感到这些人中，一定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却毫无证据。
而以这三人在人间的地位，偏偏不是夫子想动就能动的。
还好，当初人祖深谋远虑，定下了三道计策。
而鬼医以及九转天命丹，也不过是其中一道而已。
“夫子…”
就在此时，殿中的虚空突然波荡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夫子身前，深深一拜。
“没找到么？”
夫子眉头轻皱，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明白，以鬼医的手段，一旦挣脱人祖幡中的封印，就真的是龙归大海，虎入山林，再想找到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嗯，只找到了凌墨的一些踪迹，但是鬼医…凭空消失了。”
黑影点了点头，语气低沉地道。
“凭空消失？”
夫子眉头轻皱，眸光微微一凛。
一个被镇压了无尽岁月的修者，肉身生机都已腐朽，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继续找，同时派人盯紧山海书院与九州府…”
“九州府？”
季真与黑影脸色同时一愣，明显有些错愕。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在这场变故中看到任何九州府的影子，为何夫子会怀疑九州府？
而且，真要说起来，神州大地真正擅长布局的，应该是另外一府，天机府才对。
那些家伙，研究的是计谋衍术，人心算计，最喜欢躲在幕后，执掌棋子，完成所图。
“你们还记得当初九州府主亲自登临学宫，请求拜见鬼医之事么？”
夫子语气平静，眼底却是一抹淡淡的深邃。
“嗯？”
闻言，季真眸光轻颤，缓缓点了点头。
之前九州府主的确曾降临学宫，为他唯一的女儿秦瑶求丹续命。
据说，那位九州府传人天生阳脉，阴阳逆乱，命不久矣。
最终夫子同意他见了鬼医，或许…这就是今日这场变故的契机。
众所周知，鬼医救命从来不收灵石造化，而是会要求求救者以条件互换。
以九州府的底蕴，也唯有他们有实力收买一位学宫长老。
“原来如此。”
季真深吸了口气，脸色愈发阴沉、苦楚，“夫子，此番我学宫损失惨重，请夫子责罚我吧。”
“与你无关，这或是乱世之兆。”
夫子摇了摇头，他曾听人祖说过，文运显灵，必有乱世。
乱世之中，则天命降生，灾祸横起，万族争天。
这个时候，才是人祖大计真正施展的时刻。
“那夫子…明日的万古圣贤塔历练…”
“照常开启。”
“是。”
这边，顾长生与韩玉返回寝殿之中，当即布下层层阵法封印，将此殿完全阻隔。
“恭喜公子。”
韩玉红唇轻抿，朝着顾长生微微躬身。
“韩师姐，你守在殿中，我出去一趟。”
说罢，顾长生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镇神棺中。
下一刹，他的眼眸骤然一凝，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震撼、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