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拍卖结束后,一位鉴定首饰盒的老太太的女儿找到了高兴,希望取消刚刚签署的委托合同。
“我只是个打工的,这件事得找拍卖行解决。”高兴说道。
“或许只需要支付一小笔违约金就能搞定。”他补充道。
这位女士显得犹豫不决,显然不愿意付这笔钱,她希望高兴能帮上忙。但既然有合同约束,一切必须按照规矩来。
最终,她透露了一位自称“宝探”的人联系了她,承诺可以将物品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并建议把东西送到港岛佳士得进行拍卖。
“那儿的买家通常更富有……”她解释说。
听到这儿,高兴心中一动,“所谓的宝探,应该就是征集员吧!”他心想。
他知道这类工作的待遇不错,年薪甚至可达五十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该被晾在一旁。
“给我那个宝探的联系方式,我需要和他谈谈。”高兴要求道。
面对老太太女儿的疑问,他笑着回答:“没错,我是为自己打工。”
所谓宝探,指的是那些专门寻找珍贵藏品并推荐其参加拍卖的专业人士。
这个行业的人才极为稀缺,据说数量与“酒店试睡员”相当。
高兴原本以为这是因为这工作要求极高,不仅要懂古董鉴赏,还得了解市场价值和相关法律。
这样的高手怎么选这个职业呢?
带着这些疑问,他见到了那位周姓宝探。见面地点颇为随意,对方骑着共享单车而来,甚至连名片都没有准备。
不仅如此,连咖啡都是高兴买单。
尽管如此,高兴还是决定先谈正事。他假装品尝手中的拿铁,却发现味道实在难以忍受。
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苦涩。
“高先生,你是不是不习惯喝茅台?”周先生微笑着,咂了咂嘴,“这酒的味道还是很纯正的。”
“味道怎么样先不说。”高兴漱着口,摆手道:“我们还是聊点正事吧。”
“你们这行的人,都是直接在别人的活动上抢生意吗?”
“就算是佳士得这样的国际大拍卖行,也至少应该打个招呼,这样太没礼貌了吧?”
“高先生,你误会了。”周先生急忙摇头,“我不是来抢生意的,我是跪求人家把东西交给我去拍卖。”
“这有什么不同吗?”
高兴被对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又不是什么稀世之种,还得跪求?
“没办法,现在行业不好做啊。”
周先生叹了口气,开始诉苦。无非是文物保护政策越来越严格,他手上的藏家资源已经不足以维持生计。
恰好民间鉴宝热潮兴起,他就利用所有闲暇时间在网上寻找珍品古董的消息。
一旦发现可以出境拍卖的好货,就立刻上前请求拥有者让他拍卖。
昨天,在一次鉴宝活动中,他碰巧遇到了高兴鉴定出的一件明代黑漆嵌螺钿首饰盒。
年份和价值都符合他的需求,所以他决定行动起来。
“你是怎么说服那对母女的?”高兴好奇地问,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背后捅刀子。
“我们是老乡,都是岭东人。”周宝探坦诚地说。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虽然高兴只见过那位老太太一面,但他能想象,如果周先生真的以老乡的身份苦苦哀求,老太太可能很难拒绝。
至于是否真是老乡,现在已经无关紧要。
“专家老师,我这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