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块市场我们集团早就放弃了。”陈延禹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跟高兴解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美雪突然在一家古董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陈桑,你不是一直想要青铜重器吗?这里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好地方。”
高兴往古董店的橱窗里一瞧,好家伙,一件半米高的三足青铜鼎正静静地摆在那儿。那黑漆古的色泽,一眼就能看出是件真品。
“陈老板,你带的钱够不够啊?”
“先问问价格再说。”陈延禹显得挺淡定。
走进店里,高兴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博物馆的青铜器展厅,心里暗想:这店家是不是挖了周天子的墓啊?
橱窗里那件西周早期的饕餮纹三足青铜鼎,标价100万欧元。旁边还有一件同时期的铜豆,价格稍微亲民一点,50万欧元。还有各种青铜壶、勺、盂等青铜器,看得人眼花缭乱。
高兴心里清楚,全部买下是不可能的。他琢磨着找几件带铭文的带回去研究一下。而陈延禹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龚老板啊,这地方的安全措施怎么样啊?”
“挺严密的,附近有警察巡逻。”
“晚上也有吗?我有点不信。连大英博物馆都防不住盗贼,这里我持怀疑态度。”陈延禹对龚老板的话表示怀疑,他的想象力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你们有没有隐秘的渠道,能偷偷把我们送回国内?”
“呃?陈老板,即使你成功将东西带回去,那仍然是非法所得,会面临国际追查的。”龚永豪对这位尊贵的客人显然了解不深,还试图以理服人。
如果高兴在场,恐怕会怂恿道:你尽管去偷,就算被抓,顶多坐上二十多年牢就出来了。
听了龚老板的话,陈延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你提及的非法所得,难道这里的东西就都是干净的?”
“说不定其中就有几十年前倭寇从我们国家掠夺的珍宝。”
“对吧,高哥?”
“所言极是。”高兴点头表示赞同。
“哥,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我哪里不认真了?”高兴神色一正,“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个酒器的盖子有些不对劲吗?”
他所说的酒器,即古代用以盛酒的容器,后来演变成了礼器,多数都如眼前的这件青铜器,带有盖子和提手,提手与器身连接处还装饰着代表身份的羊头。
“盖子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后来配上的?”陈延禹随口猜测,而高兴却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像是后配的。
“盖子和器身的锈迹明显不同,显然是在不同土壤中埋藏的。”
“而且这器身的颜色,我看着有些眼熟。”高兴自言自语,“说不定是我熟悉的地方出土的。”
他急忙掏出手机,翻出之前拍摄的一张重要照片。果然,这件青铜器的锈色,与他之前在羊城古董市场见到的青铜鼎如出一辙。
至少可以确定,这件东西是从粤省北部,靠近湘省的地方出土的。同时,关于这件物品的信息也逐渐明朗。
一个青铜酒器,竟然承载着两段历史。
主体铸于公元前977年;而盖子却是2023年的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