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忧出手,将苏姨娘拉开,反手把原本塞在府医嘴里的抹布塞到了苏姨娘嘴里,顺手把苏姨娘的手脚绑了起来。
这样一来,苏姨娘只能老实呆在原地,没办法报复府医了。
“小的是禽兽,小的有罪,小的认罪!”府医大声喊道,“苏姨娘没了掌家权,自然是没有拿捏小的的资本。小的知道加‘附子’进夫人的药膳里会有伤夫人的身体,想要停手,可苏姨娘却带来了丫丫,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又答应了苏姨娘。”
“丫丫是谁?娇奴又让你做什么了?你可别信口雌黄!”沈青宁急切问道,若是找不到漏洞,她也很难为苏姨娘开脱。
谋害主母的罪名可不比私通小!
季云裳又拍了拍手,季忘忧把田嬷嬷带了上来。
“唔!”苏姨娘怒不可遏,眼睛死死瞪着田嬷嬷,可惜双腿双手都被季忘忧绑住,动弹不得,只能全身摇摆想要挣脱开来。
“老爷,奴婢原是苏姨娘身边的嬷嬷,因为二少爷的事情被发卖出了府,您还记得吗?”田嬷嬷端正跪好,她的身体忍不住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怕。
季安章点头,田嬷嬷接着说道。
“回禀老爷,丫丫是奴婢的女儿,跟着奴婢在季府里生活。”
“奴婢惦记着丫丫,所以在二少爷的事情发生时没敢检举苏姨娘的所作所为。可后来苏姨娘却还是将丫丫当成交换的物品送到了府医那!成为府医泄愤的工具!前几日绝望上吊自尽!老爷,季府府内怎么能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血口喷人!”沈青宁激动,唾沫直接喷到了田嬷嬷的脸上,“季府给你什么好处,竟敢叛主!忠心二字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季大人明鉴啊!定是季云裳搞的鬼,买通这二人,合起伙来祸害我的娇奴啊!我的娇奴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来,您知道的,娇奴一向是知礼数的好孩子,做不到害下人性命的错事啊!”
“你是说我女儿不知礼数了?”季安章讽刺问道。
沈青宁想要偷换概念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
把谋害主母的注意力转移到残害下人性命上。
“老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季姑娘年纪尚轻,做事不知礼数也是难免的事情!”沈青宁尴尬地解释道。
可季安章可不想听她的解释,手重重拍在案上。
茶杯倒了,水流了出来,滴滴答答。
“你再重新说一遍,苏娇奴让你在夫人的药膳里添了什么?”
“苏姨娘让小的在药膳里添大量的‘附子’,附子本是强心的药物,可若是大量食用也会中毒死亡!后来小的往夫人药膳里添的,都是致死的量!不出七日便会心痛而亡!”府医不敢不坦白,赶紧说道,“只怕现在夫人的情况已经极其危机了……”
沈青宁心脏仍在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心口隐隐作痛。
没洗的煎炉都这么强劲,若是在药里只怕是让秦方好疼得快要死过去。
苏姨娘也想到这一点,眼里闪过一丝痛快。
若是今日逃不掉,死前拉一个垫背的也还算不错!
“苏娇奴。”季安章冷冷看着地上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从未觉得此人如此陌生,开口宣判道,“一为私通,二为谋害主母。按照大奚律法,应处斩首,你可知罪!”
刚刚还兴奋的苏姨娘听到“斩首”二字还是吓得脖子一缩,往沈青宁的脚边挪去。
沈青宁赔着笑脸道:“哪有这么严重啊季大人。娇奴性子你是了解的,这次怕也是鬼迷心窍了才生出这些事端来。季夫人若是不好了,辞哥儿不能没有娘呀!就留娇奴一条命,日后辞哥儿也算有娘的孩子,不是吗?”
沈青宁每次说到季羡辞都有些心虚,真怕了季云裳这个小妮子了!
希望这件事快快结束,别再多事了!若是让季安章发现了嫡庶血脉混淆一事,苏姨娘的命不可能保住了!
“是吗?”季云裳笑着反问道,“二哥哥不是母亲名下的吗?母亲若是不好了,二哥哥也没了亲娘不是吗?”
“什么!什么亲娘!打什么哑谜!”季安章喝道。
“三皇子殿下来了。”小厮匆匆走进,后面跟着一个身着黑衣,腰束红色腰带的男子,男子身材挺拔,确有帝王之姿。
苏雪见眼睛一亮,笑着站起身来迎接:“和光哥哥。”
奚和光轻轻颔首,向上座的季安章和苏本康轻轻行礼道:“今日为家事,雪见也是害怕请了我过来,两位大人不要拘谨。”
说罢,月华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奚和光坐在了苏雪见旁边。
苏雪见小声与奚和光讨论起现在的局势来。
奚和光皱着眉头,忍不住往季云裳身上瞟。
很难相信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季云裳一手安排好的!
奚和光又忍不住有些后悔怎么就没拿下这个姑娘,若是为自己所用,夺嫡一事也没这么多障碍了。
苏雪见眼睛都长到奚和光身上去了,哪里会不知道奚和光在看谁。
她只得娇嗔道:“和光哥哥,雪见疼。”
果然奚和光还对苏雪见小产一事内疚,立马收回目光关切问道:“怎么回事,肚子还是不舒服吗?”
这边二人你侬我侬,但是季云裳却丢出一个巨大的炸弹。
“回禀父亲,云裳并未打哑谜。”季云裳指着苏姨娘,厉声说道,“二哥哥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苏姨娘居心叵测,十六年前将自己的儿子与母亲的儿子调换!”
“儿子”二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有些高,季安章半晌都没消化掉这条信息。
“你是说,季羡泊是苏氏的儿子,季羡辞是秦氏的儿子,对吧?”季安章询问道。
季云裳点头回答:“正是!”
“我呸!”沈青宁心疼女儿,将苏姨娘嘴里的布拿了出来,苏姨娘一口唾沫喷在地上。“季云裳你是不是有病,你一个小姑娘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当着三皇子殿下、江泠县主的面搬弄是非吗!可谓是无法无天了,我若再不为自己多说两句,只怕是没有开口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