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
沈京墨吓的松了手。
她都这样了，他还能做到情绪如此冷静。
“没疯，我很冷静。”
裴度手头上的活儿是半点都没停下来，还看了餐桌一眼，提醒她，“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一个人要补两个人的营养，为了自己的身子，多少吃一点，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也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做。”
“裴度。”
沈京墨彻底无语了：
“你也知道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就算要养，也轮不到你一个有妇之夫来，你现在这样，将裴太太置于何地，又将整个陆家置于何地？”
他应该生气才对。
甚至发狂都行。
唯独不能如此的冷静。
冷静到让沈京墨觉得事情仿佛越来越沿着自己难以控制的局面发展了。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放心，我裴度来人世间一趟，向来只有世人负我，我不会负天下人，该给唐家的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至于陆家，陆景和才是个真正外强中干的主，你以为这七年他已经牢牢掌控了陆氏集团，但你想错了，我和他哥陆景明打小就认识，他即便瘸了瘫了，也不是个就此服输认命的主，要是陆家知道你怀的是他们家的种，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
裴度说完，盯着沈京墨：
“跟我结婚，我保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如果你还爱我，我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我的亲骨肉，如果你不爱我了”
裴度停顿了，眼神躲避，声音哽咽：
“等孩子出生我们就离婚，到时我送你们娘俩出国，至于陆景和，他愿意舍弃陆家，我会给你一笔足够让你们一家三口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嫁妆，送你风光出嫁。”
他真是疯了。
沈京墨背过身，整张脸都被泪水洗刷了一遍。
她不敢再看裴度，只能小声试探：
“我从小体弱，女人生孩子无异于闯鬼门关，如果我”
“没有如果。”
裴度打断她的话：
“我会守着你。”
“但万一”
沈京墨转过身，抓住裴度冰冷的手。
裴度双眼泛红，“没有万一，要真有，黄泉路上，我陪你们娘俩。”
“裴度，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好好活着？”
沈京墨要的不是他陪她去死。
她要他好好活着。
裴度苦笑：
“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神话故事里，做错事情的神仙都会被贬下凡间吗？因为人间至苦，如果没有你，我活着没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怎样，裴夫人十月怀胎生下你，她这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这样死了，她怎么办？谁给她养老送终？”
“她还有南夜，她待南夜如亲生儿子。”
“那裴家呢？裴家的家业”
“法律规定，非婚生子女和婚生子女享有同等权利，所以你不用操心，裴家的家业多的是人来继承，不差我一个。”
“那孤儿院呢？福利社呢？还有妇女救助机构，贫困山区的孩子，希望工程的建设，以及你一手建立的婚姻法律援助机构，你都打算不管了吗？”
这七年，裴度做过太多的好事了。
救助过的妇女儿童已经不计其数。
沈京墨以为，那些都是他活着的支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