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调查来的记录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上,他的女人被吴越甲掳走藏匿几十载,他的亲生骨肉在他毫不知情中,被吴越甲磋磨虐待!
“杀了你……”
风云止掀翻了案面,人皮面具滚落在慕蓁熹脚边,她压抑着惊呼退后。
哆嗦着开口,“你……你怎么了?虽然吴尚书是吴正珩的父亲,但他们父子两人势不两立,吴正珩会很乐意和你一起扳倒吴尚书的。”
风云止看了过来,慕蓁熹的惧怕十分明显,但她仍然在强撑着,“我们可以坐下来,针对吴尚书,好好谈一谈。”
“不……”风云止摇着头,他还不敢出现在吴正珩面前。
他亏欠太多太多,怎么敢见他?
“你走吧。”风云止话落,房门就开了一道缝隙。
慕蓁熹走出房间,吴正珩就在外间等着,“没事儿吧?”
她摇着头,风云止十分怪异,让她摸不着头脑。
“方公子什么意思?”
慕蓁熹看着吴正珩,他的母亲是北翊皇后,方公子能成为他一助力,这些,要不要告诉他?
可是平夫人如今被吴尚书困着,神智如何不知,他的身世,该由她来讲吗?她总觉得,平夫人对吴正珩喊打喊杀,是有隐情的。
慕蓁熹忍耐了许久,西行队伍快要出发,太医又来了高阁,在高阁住下,尚书大人每日黑着脸,府内听不到一丝笑声。
老夫人亲来思咎园中为吴正珩送行,无非是常念家族恩情,在外修身养德之谈。
吴正珩一一应下,玄英寻着机会在他身边大献殷勤,慕蓁熹和月丛想看一眼退下了。
月丛沉寂了不少,身上的柔和娴静褪去,变得如同沉寂井水一般,再难泛起涟漪。
但是开口仍旧不讨喜,“喜儿,西行长路漫漫,这可不是争宠的时机,玄英元英两位枕边人皆不带,反而要带你一个婢女,不怕有去无回吗?”
“主子决定的事,如何更改?”
“你且演一演,玄英就会上杆子爬,求着老夫人帮忙,要主子带了她去。”
慕蓁熹不欲多聊,“你若想去,就向爷提,犯不着使这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我不屑演。”
月从看着慕蓁熹离开,心道到底不一样了,喜儿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算计和防备了。
这尚书府,可真是大好的养人宝地!
能将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大夫人熬成冷心冷情、一心向佛的活寡妇,将满口仁义礼智、团结互助的公子小姐们,折磨得人人自危、日日唱大戏,更将纯真善良的喜儿在无声无息之中杀死,只留下一堆算计之人。
她又何尝不是呢?
月丛低头叹气,紫苏走过来,“好端端的,月丛姐姐怎的叹气?”
月丛难得露出笑意,“想礼佛了。”
紫苏诧异,“啊,月从姐姐之前还道这辈子都不会礼佛呢,受不了香火气息,不怕身上起疹子了?”
月从但笑不语,心有牵挂,无能为力,只得寄希望于缥缈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