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熹,我心悦你呀……”
房间只剩下一人,自说自听。
他怆然地笑了一声,跌坐回原处。
要怎么解释,能将慕蓁熹从地牢中带出来,是因为他答应了要容老夫人的势力入思咎园。
慕蓁熹第二次被明台困住,身中匕首,他出卖了自己,转头去求刚拒绝了的大皇子,换来皇上亲批加急的四公子吴正烽和亲圣旨,借着婚事保下她。
就在前夕,大殿之上只要他讲出藏了汪家证人的地方,让皇上派人带兵前去,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皇上都能有理由贬谪国师。
可他看见国师身边的人露出了一根发带,那是慕蓁熹自己用布条做的,他一眼认出。
他不敢赌,他沉默寡言,换来国师安然无恙,皇上难掩失望,自己只落得了一个从七品文官,一辈子看不到崛起的希望。
可就算这样,鬼宅中看到慕蓁熹好好的,他就觉得一切都能谋划。
她在身边,他就不惧怕任何,直接清了思咎园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拿到慕蓁熹的卖身契,将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
茶水倒尽,不过半杯,仰头灌下,聊胜于无。
好在躁动的心渐渐沉寂下来,大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案面上,“怎就没沉住气,讲了这些……”
懊悔着,又提起茶壶,茶壶空空。
门外,侍女告知,“主子,宫里来人了,要给您量体裁衣做官服呢。”
沉声,“待客。”
侍女领命去前院准备了,吴正珩看着慕蓁熹刚刚坐的位置,她用过的茶杯和他用的茶杯,纹底一模一样,俨然就是一对。
慕蓁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的穿衣用度,至微至命,样样都有他的手笔,她注定离不开他。
慕蓁熹是一路跑回自己房间的。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紫苏莫名其妙地跟过来,拍门,“喜儿,怎么了?”
紫苏纳闷着,思咎园才清人,很多侍女都在收拾东西,最迟傍晚的时候就都离开了。留下的人中,俨然是喜儿最得公子看重,不,该改口了。
身契就要交到五公子手中,她就算是五公子吴正珩的奴,先属五公子,再是尚书府的人,今后就得称呼为主子了。
心里有了着落,紫苏也更加用心地服侍喜儿。
她贴着门缝,小声地问,“刚刚还和主子好好的,你们这是闹脾气了?”
慕蓁熹扑在懒人沙发中,完全听不进去门外紫苏的声音,脑海中全是吴正珩的质问。
他刚刚想说什么?
他……心悦……
不行,不行,慕蓁熹又从懒人沙发中站起了,在房中踱步,他这算是表白吗?
有这么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的表白吗!
慕蓁熹气得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门。
紫苏就在门口,怔愣着,瞪大了眼睛,“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这么红,身上发热吗?”
素手探来,慕蓁熹连忙摇着头后退,“我没事儿,没事,你去忙别的吧。”
连忙关上门,双手捧着面颊,滚烫一片,心里较真着,怎么能害羞呢!
明明就是一个登徒子啊,趁人之危吻了她,她不计较,他还敢拿出来说,放到现在法治社会,她都能报警让他去局子里喝茶了!
对!不能姑息,脸不准再烫了!
慕蓁熹恼怒地扑在榻上,脑袋里又想起吴正珩的质问,真的是不在乎吗?
对于玄英和元英,她真的就没有带着别的情愫吗?那为什么就没有像对待紫苏和月丛这样,多几分亲近或是宽容?
想不通,更不敢看透!
她翻了身,仰躺在床上,看着天青色的帷幔,月色下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