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动作都慢了下来,吴越甲抬了手,身后的侍从去到门口守着。
把慕蓁熹扶到柱子边靠着,转身的一瞬,吴正珩整理好水波不惊的面容,向吴越甲规规矩矩行礼,“父亲晨安。”
吴越甲手中还拿着马鞭,浑身沉寂着肃杀之气,面对吴正珩的时候也毫无收敛,“以你不饶人的性子,昨日该带人围了国师府,没道理一点好处都不拿。”
“孩儿惜命。”
“嗤——我看,你是怕身后那侍女在国师手上,不敢太绝吧。”
倒也不否认,“父亲英明。”
吴越甲鄙夷地错身而过,正要牵了他的马儿出来,听到身后的吴正珩道:
“孩儿在洗剑寺听了一夜的念佛,父亲可想知道那拜佛之人是谁?”
搭在马背上的大掌微微凝滞,背对着吴正珩,吴越甲的神情瞬间变得凶狠,这让刚刚睁开了眼的慕蓁熹吓得一哆嗦。
吴正珩道,“是大夫人呢。”
两厢僵持,唯有慕蓁熹清醒了过来。
从地上爬起,她一时不知这是在哪儿,身体比脑子反应的更快,直接走到吴正珩身后,看到外间的侍卫,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已经回了尚书府。
吴越甲翻身上马,俯视着吴正珩,“看来出了学堂,你空闲多了,有时间该去高阁给你的母亲问好。”
“大夫人求佛,要父亲跌入深渊呢。”
啪——
马鞭甩向长空,慕蓁熹的身体抖了一下,而吴正珩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昂着头,毫不退让,“而我,父亲大人,不向佛倾诉,不求天道主持,我面对面地告诉你——”
“之前都是你教得好,孩儿学到了很多,今后,生养之恩全抛,你与我,不死不休。”
吴越甲的眼中尽是讥诮,嘲笑弱小者的无能叫嚣,“你若真有心报恩,早该听从父母之命,从这个世间消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祸事了!”
骏马飞驰而过,马尾扫过吴正珩和慕蓁熹的衣襟,带来坚硬的质感,像是被人打在脸上一般。
脚步声远去,慕蓁熹揉着额头看向骄阳,对吴正珩扯出一抹笑容,“很勇呢。”
吴正珩一下子从仇恨的混沌中脱出,看到慕蓁熹的笑容,“不觉得我可怕?”
摇头,“可怕的是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细品全是腌臜之徒。”
两人一同往思咎园走,慕蓁熹落后吴正珩一小步,好奇地问,“昨晚喂我的药是什么啊,医馆买得到吗?”
吴正珩微微偏头,带着迟疑,“你……不是醒不来吗?”
“半梦半醒嘛,还是有些意识的……”
说着说着,慕蓁熹的脑海中突然插入一个不合时宜的画面,再也不敢讲下去,“我什么都不记得,对!”
她看着吴正珩,郑重地道,“全都不记得!”
越过了主子,慕蓁熹自己冲进了思咎园。
吴正珩站在原地,听到院里传来侍女的欢呼和慕蓁熹安抚的声音。纤长的玉骨手轻轻按住唇,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
昨晚,佛光普照着洗剑寺,夜色与月色交汇之中,瀑流震天,洗影房中,他吻住了慕蓁熹唇间的痛苦呻吟。
「蹲好评(撒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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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身边有个疼爱你的人,
哭才有点意思。
——摘自玛格丽特·米切尔《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