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被香粉味淹没,慕蓁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手不断地拍打鲍无涯的肩膀,“错了,大人!这不是去知府的路!”
鲍无涯再次夹紧马腹,“新任知府大人就是个吃软怕硬的货色,吴正珩他们早就被押往训练营中了!”
“是……是尚书大人的命令?”
“虎毒不食子,这老贼果真比老虎还狠,倒要看看吴正珩这次怎么活!”
怎么还幸灾乐祸起来了?
还有这脂粉味,真的很刺鼻,就没有人提醒过鲍无涯吗!
万般忍耐着,马儿向树林冲去,慕蓁熹好几次被树叶刮着脸,整个身子差点掉下马,真不知道是不是鲍无涯故意的!
前方隐隐有了亮光,守门的人询问,“来者何人?”
鲍无涯手中的马绳收都没收一下,“你鲍爷爷,还不快开闸门!”
“开闸门!”
巨响之中,马儿跻身冲进,慕蓁熹一下子扑在鲍无涯的后背,鼻子撞得酸痛。
无暇看清周围,马声嘶鸣,鲍无涯自己翻身下马,高呼,“吴正珩,你女人来找你了!”
被留在马背上,慕蓁熹晕头转向着,手中失力,她一下子从马背上甩下来,趴在鲍无涯脚前,鲍无涯仰头大笑。
帐门掀开,吴正珩抬脚出来,就见地上的慕蓁熹抬起了头。
鲍无涯上马,吩咐侍卫,“备好酒,爷要看戏!”
慕蓁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有太多太多要和吴正珩讲,但是一切在接触到吴正珩冰冷目光时被冻结。
他站在原地,像极了一尊佛,过往的信任欢呼皆不在,如同陌生人一般,沉默着进了帐内。
鲍无涯在马上笑着,慕蓁熹冲他颔首,谢过带路之情,进了帐内。
一进来,迎面就是吴正珩压抑着声音的质问,“你来做什么,月丛没有告诉你在思咎园等着吗?”
慕蓁熹火气上来,“等着你死吗!”
粗粝的手掌瞬间覆上嘴唇,帐内黑漆漆的,但是慕蓁熹仍能清楚地看到吴正珩明亮的眼眸。
呼吸在交织着,吴正珩似叹似怨,“我若死了,你就拿着被压在最下面的竹简,自有去处。”
“才不信你,上次爷去蛇山,留下的玉佩不也毫无用处!”
吴正珩被气得心梗,又听她讲,“还不如死一块!”
真是,要他拿她怎么办啊!
他松开了手掌,她也压低了声音,“只有今晚了,吴尚书亲口讲的,蛇山族人今晚就要史念鉴死。”
“今晚?”想起被带进深林的史念鉴,吴正珩让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现在!”
慕蓁熹点头,“是,根本就不会有审问。”
吴正珩低下了头,眼中尽是冰霜,“原来,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是假象,他从不给我留一丝生机!”
“现在要怎么办?”
无尽的绝望包裹上来,绝人之路近在眼前。
“无人帮我,我还妄想着拖到问审,说不定能有转机。看来尚书大人不仅想要将我挤出作战队的筹备,为七弟铺路,还要我死!“
又笑,“许你来通信,不过是告诉我,即便我按照他吩咐的,保下来七弟,他也从没接纳过我,一刻都没有!要我死也做个明白鬼,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他吴越甲!”
声声渗血,却是用轻飘飘的语气讲出来,到这地步,他还在忍,也只能忍。
慕蓁熹心疼地抬手,却抓了个空,帐门灌进风儿,吴正珩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