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商行的管事,林怀最开心的事就是算着、看着、管着每日的进账。即便库房中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不是自己的,依然十分的享受。
如今,有哪个商行的管事能像自己一般管理着十几万、几十万的交易,管理着大量的现银,管理着偌大的集市。
在林怀的调度之下,船队上的货物不断的被卸下,又有大量的消耗品被运上船。直至忙活了一天一夜,所有的物资被卸下,大量物资又被装船。
一众的搬运工也被累趴下,但是众人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现结的铜板、银子可是白花花的给到自己手中的。这集市上的管事,可从来不曾拖欠过。
做苦工的多是辽东的流民与其他地方来此谋生的百姓。由于,登州府城对于外来流民的安置做的相对不错,并且对于青壮流民的需求较大。
每年登州府城都会涌来不少的百姓在城外定居,进而促进了登州各行各业的进一步发展。
登州府城如今的局面,一方面是刘卓这个巡抚大人在背后不断出谋划策,一方面也是登州各商行的大力支持。当然还有知府衙门的出力。
船队来的快,走的也快。
天启四年五月三十日,船队不声不响的驶离了港口,朝着北方一路前行。
董映雪很快收到了船队离去的消息,即便是船队上没有夫君,但在听到船队驶离后,心中突然空落落的。思索片刻后,董映雪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张嫣与刘丰跟前,与两人闲聊起来。
大营中,徐长庚召来了张宁远,询问长生岛的张义、李有为的情况。
“他们两人如何回复的?”徐长庚问。
“两人答应的很爽快。我也说了以后的要求,二人也不敢拒绝。他两人就有一条,希望巡抚大人可以答应。”张宁远替两人说。
“你说。”徐长庚继续问。
“在没有剪除后金的祸患前,他们二人希望可以一直驻守在辽东。”
“如果只有这一条,我替大人做主答应了。”徐长庚笑着说道。
“属下代他二人谢过将军。”张宁远向徐长庚行了一礼。
“无需如此,这二人本就出自我军。当年在辽东,两人非要留在长生岛,谁都劝不动。如今,若非我军重回辽东,他二人绝对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
“这两人有着我们都没有的执着、坚持。这话还是巡抚大人亲口说的。”徐长庚望着张宁远笑着说。
“这是他们的选择,怨不得旁人。他们又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张宁远十分客观的说道。
“好了,闲话少说。你这次再上长生岛,一定要统计、测算好岛上百姓的粮食、棉衣、火炉等各种生活用度的消耗。算好后,尽快报给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徐长庚耐心地叮嘱着。
“我这就召集人手,再上长生岛。”张宁远说完后,就告辞离去。
安排好营中所有的琐事后,徐长庚前往集市找到了林怀。
“林管事,如今出现了新情况,我特意前来告知于你。”徐长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徐将军有话直说,你又不是外人,不用如此扭捏。”林怀十分干脆的说。
“如今多出长生岛这七八万张口要吃粮,林管事可有解决的办法?”徐长庚十分为难的问着。
“粮仓储存的粮食不够吗?我可记得先前巡抚大人从各处运来不少的粮食。”林怀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反问道。
“年初,巡抚大人为了安抚流民,下令从粮仓中调出不少粮食。若不是提前清点了一番,恐怕关于辽东的计划就受到影响了。”
“现在又多了数千的将士与七八万的百姓,这些人一年耗费粮食可是个小数目啊。我粗估了一下,大致还差二十万石的粮食。”徐长庚向林怀解释道。
“公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林怀突然询问。
“大概也就在七月下旬了,绝对不会超过八月。”徐长庚回复。
“如此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粮食缺口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了。”林怀胸有成竹的说。
“林管事,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得想清楚了,别轻易应下。若是那时无法足额提供粮食,影响了公子的大计,你我都担待不起啊。”徐长庚认真的说道。
“是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应承下来的。到时候你就瞧好吧,误不了公子的计划。”林怀自信满满,面带笑容的说着。
“那就劳烦林管事多费心了。先前因为物资的事情麻烦你,如今又因为粮食的事情再来打扰,徐某心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徐长庚坦然道。
“都是给公子办事的,用不着分的这么清楚。再说了,那些事情都是公子先前吩咐过的,算不得什么麻烦。徐老哥,你若是再那般客套,那可真的是见外了。”林怀依旧十分客气的说着。
徐长庚立时哈哈大笑:“林老弟,老哥在此谢过了”。
随即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