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玉深吸口气,直视着主位上的苏大老爷,颤声问道:“如若我们同意分家,能分得多少家产?”
苏王氏先是一喜,后又感到些许疑惑,这唯利是图的小哥儿竟然同意分家,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苏大老爷以为韩泽玉在听了他的话后,害怕遭到苏家报复,因此选择了妥协。
心道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也就这么点儿能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思及此,一家之主的架子又重新端了起来,苏老爷沉稳道:“我朝有规定,分家之时,嫡子占七成,庶子占三成,府里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姑娘,这些嫁妆都得从公账上出,那么这三成的家产便应当重新划分,且府里的庶子不止时恩一人,虽说三少爷尚不足双满,但他的那一份……”
苏时恩打断了苏老爷的话,不可置信道:“三少爷?哪里冒出来的三少爷?”
不仅苏时恩疑惑,就连苏云松和陈姨娘都是一头雾水,府里就这么几位主子,哪里冒出来的三少爷?
除非……
堂中唯一知情的只有苏云竹,还是苏大夫人昨日跟她通的气,怕她今天闹起来。
其实苏云竹也不高兴,又不是一个娘生的,庶出的一多,是非也会随之而来,看父亲这样子,估计府里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庶出子女,想想就觉得烦躁。
不过娘亲也说了,先把家里这个碍事的庶长子赶走,其余那些小的不足为惧,有嫡母压制着,谅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护住云松的利益,她们母女二人最稳妥的依靠还是在云松身上。
这次苏老爷倒是没动怒,而是面带笑意的宣布三少爷不日便要归家。
苏王氏从容的坐在一旁,对于老爷的话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接回来也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好掌控,就像陈姨娘那般,再年轻貌美也得给她熬着。
韩泽玉嘀嘀咕咕:“是不是亲生的呀?滴血认亲那东西可不怎么靠谱,水里加点儿明矾,或者提前把碗加热,即便滴进去的是人和牲口的血,也一样可以融合。”
苏王氏震愕,还有这样的说法?回头她得让人试验一番,说不准还能有意外收获。
苏时恩震惊,有用的知识又增加了,他家夫郎真是才高八斗、博学多才、知识渊博。
苏老爷震怒,什么滴血认亲?是不是他的种,他比谁都清楚,岂容他人置喙!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满口胡言乱语,胆敢败坏我苏家名声,把他送去……”
苏老爷本想说把他送去尼姑庵,可一想这人也不是女子,尼姑庵不会收他。
可要是送去和尚庙,一个嫁过人的小哥儿,庙里肯定也是不能收的。
就这么个玩意,还送不出去了,苏老爷愤怒的拿起茶碗想要丢出去,不料这茶水倒是不烫,可他的手指突然一痛,茶碗摔在了地上,碗里的茶水一滴都没浪费,全撒在了裤子上。
这下子也没人理会出言不逊的大少奶奶了,全都手忙脚乱的去关心苏老爷。
韩泽玉蹦高的在外围添乱,嚷嚷着:“这是何必呢?我走就是了,怎么还对自己下手那么狠呢?命根子不想要了?”
“分家就分家,不合理可以再谈嘛~何必动怒呢!”
“你们下手轻点儿,往哪儿摸呐?老爷的裆岂是你们能碰的?以后生不出四五六七八少爷,你们担待的起吗?”
苏大老爷本就一肚子火气,再被韩泽玉的言语一刺激,顿时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起身,想要穿过人群去教训韩泽玉。
可他刚刚站起来,膝盖处就麻了一下,瞬间跌坐回椅子上,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将众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算不得高壮的苏大老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把做工精细,用料考究的黄花梨木靠背椅给坐塌了。
“哐当”一声,椅子腿都折了,苏大老爷十分悲催的坐在了地上。
苏时恩转头看向玉哥儿,心知一定是他干的,此时的他竟然觉得老头子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为什么要招惹他家这尊煞神呢?安稳的活着不好吗?
苏大老爷疼的直吸气,伸手划拉一下,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块木板,这块板子不偏不倚的硌在了尾椎处,疼的他直冒冷汗。
韩泽玉眨眨眼,心道你个老登,没给你来个千年杀,都算是看在苏时恩的面子上了,知足吧你。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苏大老爷指着事不关己的二人,不顾形象的怒吼道:“你们两个兔崽子,给老子净身出户,一文钱都甭想带走,给老子滚蛋!”
韩泽玉的表情是如遭雷击的。
韩泽玉的反应是出人意料的。
韩泽玉的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残影掠过,下一刻,韩泽玉已经扯下了门边的围布,精准的向上一抛,将围布挂在了横梁之上。
苏时恩连忙扑过去阻拦,大喊着:“玉哥儿,你千万别想不开,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韩泽玉立马换了个方向,口中念念有词:“你们苏家欺人太甚,完全不给我留活路,和离不让,告官不准,我不活了,我死给你们看!”
话音未落,韩泽玉一头撞在了承重的柱子上。
惊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苏时恩连忙跑过去接住玉哥儿,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他知道这是在演戏,可知道是一回事,他还是被吓的够呛。
“咔嚓”一声脆响,比碗口还粗的承重柱应声而断,韩泽玉被夫君拉着后退几步,生怕断裂的柱子砸到他。
可韩泽玉丝毫不领情,一把挥开“碍事”的某人,改变方向,朝着另一根柱子撞去。
不出意外的,这根柱子也被撞断了,韩泽玉就像是练了铁头功一般毫发无伤。
苏大老爷不再叫嚣,众人也被吓傻了眼,可偏偏韩泽玉还不愿意了。
“好好好~你们苏家仗势欺人也就罢了,连根柱子都跟我作对,我还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韩泽玉跑回横梁下,双手抓住围布,原地起跳,把自己的脑袋挂了上去。
苏王氏惊叫一声:“快住手!”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咔嚓一声响,挂着围布的横梁也干脆利落的宣告阵亡了。
苏王氏和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