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怡然摔倒早产之后,牛春花就借着彭翠英照顾不好姜怡然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又搬回了姜怡然这边的小房子里。
还占了原本属于彭翠英的卧室,彭翠英现在晚上睡觉都只能打地铺。
秦铁牛和陈萍两口子虽然没跟着过来住,但白天吃喝拉撒都在这边,只有晚上回秦海洋给他们租的房子睡个觉。
彭翠英现在不仅要伺候产后虚弱,脾气古怪的姜怡然,还要伺候牛春花和秦铁牛一家三口。
每天累得跟头老黄牛一样不说,牛春花一家子还好像她该他们的一样,对她颐指气使的。
彭翠英听着牛春花的叫嚷声,终于忍无可忍,叉腰直接反驳道:“你们一家子的蛀虫是没手还是没脚?要老娘做给你们吃,你们也配!
我呸,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一群乡下来的蛆!
想吃鸡蛋糕,想吃奶糖,自己去买啊!”
“老娘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老娘买东西做饭只做我自己跟我闺女的,你们给我滚一边儿去!”
彭翠英这段时间考虑到姜怡然的情绪,一直忍着牛春花这些人,今天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牛春花这段时间在跟彭翠英的较量里占了上风,俨然已经把彭翠英当佣人使唤了。
她根本没想到彭翠英居然还敢反抗。
当即就冲到外面的走廊上,朝着门里就开始叫骂,“好你个彭翠英,老娘就是乡下来的怎么了?
老娘乡下来的,老娘三代贫农,一颗红心向着党,我男人、我儿子清清白白!
不像你,男人被枪毙,儿子还在大牢里蹲着!”
牛春花这话一出口,彭翠英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她这段时间被牛春花压制,除了顾虑到姜怡然之外,也是怕牛春花几人把这件事说出去。
姜家华被枪毙,姜永安在坐牢,这是她的污点。
她千里迢迢跑到北城来,就是不想再因为姜家华和姜永安的事情被人戳脊梁骨。
但这段时间,她发现大院儿里对她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了。
显然是牛春花一家已经把她家里的事情说出去了。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直接朝牛春花扑了出去,“我呸!我男人被枪毙,儿子坐牢又怎么样,我大儿子还在当官,二儿子也还是军官,比你那好吃懒做跟只老母虫一样的儿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外面彭翠英很快就和牛春花扭打在了一起。
筒子楼本来就不隔音,自己在家里商量个什么事情,都得压低了声音,防着隔墙有耳。
牛春花和彭翠英互扯头花还不避人,顿时把周围邻居都吸引出来看热闹了。
屋外顿时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
屋内秦铁牛和陈萍两人正坐在旧沙发上磕着瓜子儿。
秦铁牛放下瓜子儿就想出去帮他老娘的忙。
陈萍赶紧扯住了他,“你要去干什么?上次在医院我跟你说的话,你忘记了啊?”
秦铁牛顿时想起来,彭翠英还有两个出息的儿子,他跟彭翠英差着辈儿,他是不能跟彭翠英动手的。
“但妈她……”秦铁牛朝外面扭打在一起的彭翠英和牛春花看了一眼。
到底是自己亲妈,他难免有些担心。
陈萍磕了一粒瓜子儿,慢悠悠的说道:“你就放心吧,两个老太太打架,顶多也就扯掉两把头发,抓几道血口子,少不了肉的。”
秦铁牛听陈萍这么一说,瞬间就把心放回去了,坐下继续磕瓜子儿。
里屋,姜怡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瘦小的小女婴就躺在她身边,声音虚弱的哇哇哭着。
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