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常向荣像似找到救星。
他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向身穿战袍,手持长枪,怒目圆睁的二郎真君哭诉道:“二郎真君,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在人间我也是一方守护神,父母官。来到黄泉路的第二站,我的一颗心脏被恶狗岭的恶狗掏走。现在我离开恶狗岭,请将你手下掏走的那颗心脏还给我,要不然我如何转世投胎啊!”
二郎真君冷冰冰的斜视他一眼,露出轻飘飘的微笑问道:“噢,我的手下还有挖走你心脏的癖好?传令下去,给我找出那只掏走常向荣心脏的狗,我要他给个理由。”
一群狗争先恐后的去了,不一会那只掏走常向荣心脏的恶狗,大摇大摆向二郎真君走来。他面无惧色,反而带着一副邀功领赏的姿态,直逼二郎真君。
“说吧,你是怎么回事?常向荣在凡间犯下多大罪孽,你便令他不得造生?要知道,但凡在黄泉路上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到了人间便是五官不正,四肢不全之人。听他投诉,说是在我恶狗岭被某只贪心的恶狗刁走他心脏,这还了得。据何用心,还不快给我从实报来。”
恶狗瞧见常向荣,昂首阔步,龇牙咧嘴。
“二郎真君有所不知,此人的心脏并非是他自己拥有,或者说是上帝施舍。而是他儿子利用职位之便,徇私枉法,花钱购买了一位脑瘫,但没有生命终结的正在学校读书的十四岁小男孩心脏。
他在人间古稀之年,明知道寿辰已到,却因为财大气粗,政权在握,恶意延长自己寿辰,破坏圣神制定的自然规律。我没有掏走他的心脏,我掏走的是,哪位无辜脑瘫小男孩的心脏。
物归原主,是我等恶狗岭仗义之举。为了伸张正义,完璧归赵何罪之有?二郎真君倘若不信,我们可以将小男孩的魂魄换来当面对质。”恶狗露出得意忘形的笑意,以往,见到二郎真君,一只只狗是大气不敢出。
今儿个是因为他为脑瘫小男孩讨回公道,意气风发可以理解。
黄泉路上恶狗岭的狗,可不是什么一般般的狗。
他们,都是几个古灵精怪世界的净化,修行,重新安排在黄泉路上专门惩治在人间不法之人。警醒人类魂灵,在人间你胡作非为,来到地府便是清算时刻。想逃没门,想抵赖,铁证如山。
恶狗岭的恶狗,可都是在人间权贵人间饲养的,用来专门看门的恶狗。平时,它们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
在他们眼里,只有主人,眼里容不下主人以外的任何人。
只要主人一个眼神,一声令下,便撕咬起来,不拖下一块皮肉决不罢休。
二郎真君知道,自己的手下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过格之事。便翻脸对着常向荣怒斥道:“说,我手下说的话可有虚假否?如果不是,你这家伙即是诬告。在黄泉路上的恶狗岭对我二郎真君的手下诬告,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否?”
常向荣支支吾吾,他不回答二郎真君有或者说没有。
做贼心虚,他常向荣在人间有的是通天手段。
在地府,他是一条龙也得给二郎真君卧着。二郎真君可是天神,他在黄泉路上的恶狗岭,就是为了严惩不贷那些在人世间作恶多端的魂灵。
不可一世的人间恶魔,在黄泉路上几经吊打,在做出选择去留的一刹那,他们才吃下定心丸,愿赌服输。
要不然,你想人间魂魄进入地府规规矩矩,那是做梦。
“这,这,二郎真君,我也记不清了。在人间的确有过这么回事,我是因为心肌病而被要求心脏移植。这还是我在医院听儿子跟医院院长私聊的时候听到的。”话音刚落,黑白无常哗啦一声,又锁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偏不倚,正是那个收了常浩祖贿赂,给常向荣亲自动用心脏移植手术的医院院长谢长荣。
常向荣见了谢长荣,急忙指着谢向荣说:“唉,二郎真君,给我组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正是这位医院院长谢长荣。我说的话,没半点虚假。不信,你可以问一问谢长荣院长。”
常向荣见着谢长荣,三角眼眨巴着,主意罐来了。将责任推向谢长荣,至少自己逃过一劫是一劫。
凭金鸡峰、恶狗岭两个地方,就把他整得体无完肤。
接下来,漫漫黄泉路,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天,经历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
嗨,你说这谢长荣怎么来了?他还没到退休年龄,咱们家一命呜呼了。甭管三七二十一,能推托的地方尽其所能的去推托。常向荣知道,自己在人间的所作所为,要想在二郎真君面前敷衍过去,那是绝对不可能。
“谢长荣的事,是另一码事。你的事,就是你的事。现在我问你,我的手下掏走你的心脏,是你咎由自取呢,还是他们滥用执法权力,你给我从实招来。在人间,你常向荣凭着自己有权有势,残害良人身心健康,你这是罪有应得。
人家虽然是脑瘫,但还有十年寿辰。你儿子为了延长你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生命,剥夺一位十四岁小孩子的十一年寿辰,来为你一个七十多岁老头子续命,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常向荣一听地狱两字,吓得瑟瑟发抖。
在人间,人所共知下地狱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算起来他常向荣没做什么缺德事,收礼受贿他是无法自圆其说。遭受惩罚,他认了!
在人间为官,知道罪孽不可饶恕。
孰轻孰重,常向荣给自己掂量掂量。能找出一丁点给自己罪孽推脱的机会,常向荣绝不放过。因为,这是给自己争取步入地狱之门的关键性一环。因而,见到谢向荣落到黄泉路,无巧不成书,跟自己打个照面,这不机会来了。
二郎真君仿佛早就知道他心事,对常向荣清算的一丝不漏。
谢长荣一听,心里不快活!
“你这老家伙,你儿子三番五次找我,几乎是跪着给我磕头,请求我为你做心脏移植手术。为了寻找你的心脏移植来源,我动用医务人员上百次。从学校筛选过滤,好不容易才在一位脑瘫小伙子身上找到你的配型。
你儿子送给我的两百万,几经挥霍一空。给你做了这场手术,我们医院投入精英阶层,高科技人才。让你多活十多年,你现在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推托其词,将所有责任归咎于我。你不想下地狱,我谢长荣就想下地狱?
要说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你想活。七十多岁,你死也死得得。可怜你对世欲的贪婪,总想让自己活,让别人早早死去的心在作崇。诸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前世你纵横东海市,专横跋扈,横冲直撞。来到黄泉路你大难临头,无法逃脱。
我作为医院医生,救死扶伤是职责。大不了救一个害一个,我谢长荣功过一抵。至于行贿受贿,那是东海市的现状。所有人都贪赃枉法,我一个人不贪又有何价值。”谢长荣是明白人,他是医院院长,对死人这件事习以为常。
看淡,看开,是谢长荣步入黄泉路最为开悟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