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成归来,必定要挤掉某人官位,那些平日里浑水摸鱼的不免心慌,故而着急打探。
苏步青、苏步云还好,升迁的官职不影响工部、司农寺,这两人领职岭南,与京师各部无甚影响。
苏步成这是实打实的要挤掉某人位置,但都不知会落到谁头上。
这一下京兆府的人立马变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起来。
“夫君,这是咋啦?”过两日便要迎娶二儿媳,王氏这几日忙得天昏地暗。
为与苏家退婚,与婆母闹崩,如今二郎娶亲,婆母蛰居自己宅院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丈夫失魂落魄回来,好似死了亲娘老子。
卢贺洲神游天际,默默坐下,两眼虚空。
“夫君、夫君!”王氏伸手在丈夫眼前晃动,卢贺洲无反应,转头问长随,“大人这是咋啦?”
“回夫人,奴婢不知,去接大人时便如此!”长随回道。
“没向旁人打听?”王氏拧眉看看丈夫,大难临头般瑟瑟缩缩,没往日的目空一切。
“回夫人,回来路上听到、听到…”长随欲言又止。
“听到甚,说呀!”王氏心急火大,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都说那个、那个苏大人要回来了!”长随一口气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主母脸色。
“苏大人回来?他回来关我们甚事…”王氏顺口道。
话音落突然意识到苏大人指的谁,眼睛瞪大,不敢置信,这样了还能回来?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长安县令?”王氏确认。
“应当是,听说圣上急召回京,为关中大旱一事。”长随把在工部听别家长随议论的告知主母。
“夫君,可是真的?”王氏摇晃着丈夫问。
“苏步成要回来了!”卢贺洲苦笑。
“回来就回来,怕甚?都流放岭南,难不成还要拖累我们卢家?退婚不应当么!”王氏稳住心神,嘴硬道。
那些暗中运作,寒门小户的苏家,有能耐能查出来?有啥好怕的?
“苏步云擢升岭南道粮食专署区署令,五品品秩,苏步青擢升工部员外郎,领岭南道道路修建。”卢贺洲喃喃道。
“甚?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擢升?圣上莫不是疯了不成…”王氏失声惊呼。
卢贺洲一下子捂住王氏口,“慎言、慎言!”
“夫君,发生何事?怎会如此?”王氏不解。
寒门低阶官吏升迁艰难,这种流放的,官复原职都难,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填坑。
赦免后给个编外闲职,已是天大恩赐,运气好等个一两年还能给到一个实缺,运气不好,等上五六年,兴许到死都等不来安置。
这苏家倒好,不但苏步成入圣上的眼,两个没有存在感的弟弟都得到重用,这不是因祸得福吗?
“苏家在岭南立奇功,江东犁、粉条,这一年从岭南流出来的,每一样都与苏家有关。
如此奇勋,天可汗怎会放着此人不用?”卢贺洲道。
“苏家女眷不日将回长安?”王氏抓住丈夫的手急切道。
卢贺洲没说话。
“狐媚子回来作甚?承业好不容易才应下这门亲事,眼瞅着马上成亲!若承业知晓,不是又得闹腾么!”王氏气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