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发疯,身边的人也跟着发疯。
真是一群疯子。
他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好,命人一个个翻找。”
他可不信能找出什么。
李德已经查清楚,平安符和那个写着“给他”两个字的信纸,并不是周妍交到暗卫手里的。
而是暗卫从垃圾桶捡回来信纸,又从书架上擅自拿出书籍和里头夹着的平安符,千里迢迢地送到京城。
确实是他会错了意,一厢情愿地忙活了好大一场。
就是个愚蠢至极的大傻蛋。
李德叫了几个细心老实的内侍过来仔细翻找。
赵澈继续批阅奏折,却再也沉不下心来。
目光总是不停往殿中那几个大木箱子,还有数以万计的红布条瞥去。
明明无所谓,他却还在等一个结果。
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结果。
或许,这个平安符周妍是给别人求的,并不是给他赵澈的。
完全是他自作多情。
赵澈手里拿着奏折,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几个解红布条、看红布条的小内侍,生怕他们在其中做什么手脚。
李德见赵澈心神不安的模样,还是故意转开了话题。
“皇上,上个月下旨召回京城的甘肃、辽东、宣府、蓟州等边关重镇的总兵官、巡抚等九人已经到了京城,要如何安抚,免得边关人心不稳?”
赵澈心不在焉地回答:“怕什么?新任总兵官已经悉数到任。”
“把这九人安排在禁军里随营坐操即可。”
李德又道:“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这三大营的十二万一等官军已经分作十二团营,这坐营的勋贵侯伯,以及都督指挥,任由泰昌侯来安插人,是否不妥当?”
赵澈笑得胸有成竹:“有何不妥?”
“泰昌侯是朕的舅爷,泰昌侯世子是朕的姨父,没有泰昌侯一家的鼎力支持,朕岂能坐稳这皇帝位?”
李德不再多说。
得,他和皇帝配合默契,这些话就由小内侍传到该传的耳朵里好了。
……
泰昌侯张敏渊很快听到了皇帝的这番金口玉言,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
“前一阵子老夫上奏折请求致仕以作试探,这赵澈还真是聪明伶俐,这么快就传出安抚的话了。”
泰昌侯世子张瓒笑着道:“若是能让文慧入主东宫,我们张家的恩泽就能再传好几代了。”
文慧是张瓒的女儿,之前参加过太子妃选秀。
只是三月份郑太后压根没搭理之前的太子妃选秀结果,又让京城的文武百官庶民人家,把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女儿送到宫中让她亲阅,为皇帝不久后大婚做准备。
泰昌侯张敏渊对大儿子张瓒的话持保留态度,神色沉吟。
他素来是个稳重的性子,并未真正经历过战争厮杀,身居高位,不过是仗着外戚和绝佳的联姻手段,把一众姻亲和权贵笼络到自己身边。
能让自己嫡亲的孙女当皇后固然是好。
可是归顺自己的那些势力也要及时安抚。
尤其是怀宁侯张镗,他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已经卸职三千营总兵官闲住在家,可忠心于他的老将为数不少。
这次皇帝给九边重镇新委派了不少总兵官,把张敏渊在京城的核心骨干抽走了不少。
可偏偏那些人都是兴高采烈地走的,他还不好阻拦。
首先是升了职,其次边关拓荒政策正有待落实,坊间还在讨论要放开“开中法”的流言。
这都是巨大的财富机遇。
张敏渊如果阻拦,就是挡了这些人的财路。
只有闲住在家的怀宁侯张镗没有得到什么利益。
如果这次再不给他点甜头,只怕事情不好处理。
……
赵澈手里拿着奏折,眼睛却一直盯着拆红布条的小内侍,一眼不错,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