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女眷暂且收押在教坊司,主子会保她们无恙,过几年风声平息后,再赎身落民籍。”
崔斗再没有什么犹豫,被人拆了脖颈上的枷锁之后,立马眼神坚定地跪地,面朝北方:
“属下崔十六,感激主子的活命之恩,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有了赵澈这个大靠山。
他不管姓甚名谁,还愁没有出路?
……
赵澈的心情却谈不上多美妙。
登基不到一月,他自己的势力已经遭受到文武百官的两次打击。
之前他只是太子,面对的只是宣德帝一个人的打击,他凭借自己积蓄的势力和机智尚能应付。
如今他面对的是更棘手、更复杂的局面。
各怀鬼胎的群臣,恨不得让他只做个听话的傀儡皇帝。
如果不能尽快把水搅浑,他这个皇帝越来越会成为孤家寡人。
等众叛亲离的那一日,他就得和父皇宣德帝一样,暴病身亡了。
李德面色凝重地又过来了。
赵澈早就习惯,只是沉声问道:“又有什么事?”
“之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冯骏,被先帝贬为南京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佥事。”
“结果冯骏并不甘心,将他护驾的始末写成了《北征事迹》一书,在京城大肆宣扬。”
赵澈俊脸寒冷如冰,过了一会儿,薄唇才勾出一抹讥嘲。
“也罢。既然他不停强调自己的功劳,那就起复他,任为锦衣卫都指挥同知。”
大丈夫能屈能伸。
赵澈并不担心冯骏作妖。
相反,据他的初步判断,冯骏此人只有匹夫之勇,有他这个先帝恩人的名头坐镇锦衣卫,不求锦衣卫能像之前一样为他所用,但求不拖他后腿即可。
为了稳固京城局势,赵澈祭出了两招大杀器。
第一,就是命泰昌侯张敏渊等训练军士,理由是西北边报有警。
京城禁军本来就是分为一等军士和二等军士,一等以备征调,二等以备工役。
通过训练结果,把军士重新分等,就是一次很好的打乱士兵阵营的机会。
泰昌侯欣然领命。
这是皇帝给他更大的授权,他岂有不允之理?
首辅苏贤立即打蛇缠棍上,让吏部官员以天有异象以召和气为由,对两京文官来个大换血。
赵澈果断拒绝了,只说各文官宜修省以谨天戒。
不过,为了安抚文官集团,赵澈给苏贤等人全部升了官,把苏贤升为少保兼吏部尚书,苏贤的其他党羽也各自升职。
甚至翰林院编修徐泾也升职成左春坊左庶子兼侍讲。
这些人都有个最大的特点,都在东宫当过老师。
虽然这些老师都是苏贤说服宣德帝给赵澈塞过来的,可赵澈此举明显释放出一个强烈的信号。
跟着新帝走,升官发财统统有。
……
徐沉到了石家寨后,周妍的待遇也迅速提升了不少。
她的活动空间不再局限在她居住的那个小山谷,而是想去哪里都可以。
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她也只敢在徐沉陪同的时候外出。
这天路过一大片田地,看到有农民正在耕地播种,周妍不由得想起在宣府忙碌着开荒的岁月。
神色有些怔忡。
那个时候每天都过得很累但很充实,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不过一年时光,已经物是人非如是。
徐沉见状,温和问道:“可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