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这塞琉古国,子婴就暂时不想为敌。
一来,大秦没有出兵的理由。
二来,塞琉古国本就四面楚歌,和罗马扶持的托勒密正打的火热,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掺和。
眼下,对大秦最为重要的,便是去收缴那孔雀国的土地。
太子拘浪拿虽然继位,可孔雀国的精锐全部折损在了西域。
想要防守住拥有虎狼之师的大秦,无异于天方夜谭。
只要塞琉古国可以借道给大秦,那孔雀国灭亡便不会太过费力。
见项羽一脸陈恳,子婴这才收回目光,扫视一圈,他吩咐道:“再过十日,估计二十万大军以及补给便到了,时间不能耽搁,现在正值盛夏,若是再耽搁熬到冬季,便只能再等一年。眼下,得派人出使塞琉古国,和安条克商议一番,为我大秦借道。”
此话说完,子婴的目光便落在了王崇文身上。
一旁的嬴政见状,也是带着笑意看向了王崇文,紧接着在场之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崇文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干什么。
公子的话题还是出使塞琉古国,若说今日吃什么,他倒是可以答上话,可其他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见王崇文一脸茫然,子婴反问道:“崇文,此事便你去办吧,带上点礼物前去。”
“啊?”王崇文一脸惊愕,支吾半天,嘟囔道:“公子,这般大事交与崇文,若是办砸,岂不是丢了公子的脸?”
可刚说完,子婴的脸色已是沉了下来。
王崇文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开玩笑,让他出使塞琉古国。
单是那个疯癫的费亚娜,便是难相与之人。
更何况,项羽还拿着匕首差点扎破了人家的脖子,他也是第一次到这西域。
再往西的这些个国家,到时候风俗如何,斩不斩来使,犹未可知。
倒不如直接装死。
可子婴却是沉声道:“你不是常说,是我把敌国打完了,让你这位典客,连个事都没得做?眼下正是大好的计划,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子婴的这番话,倒是有点重了。
他知晓,若是说的模棱两可,王崇文必然会厚颜无耻寻个理由不去,只有说重点,让其没有退路,才能绝了他的退意。
果然,听到公子这般说,王崇文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官职。
九卿之一的典客,本就是负责这等外国交涉事务。
在场之人,不,整个大秦,最该去的便是他。
偷摸望了公司两眼,见公子依旧沉着脸,王崇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公子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这一年多的时间,从咸阳一路到了这尉犁,王崇文做的最多的,便是公子的饮食问题,连着牛羊大象野狼各种野味,换着法儿的做给公子吃。
到了此刻,他才意识到公子把其带在身边的目的,压根就不是满足什么口腹之欲,这是早就想好了,自己对大秦的作用。
耳畔回想起公子那句经典名言‘我大秦不养闲人’,以及出咸阳之时,大父王绾对自己的嘱托,王崇文挺直腰杆,拱手问道:“公子放心,崇文自当完成所托。”
见王崇文这样,子婴这才笑道:“好,莫要丢了你大父的脸,待会下去你让李斯给你挑几匹丝绸……不,去宝库里,挑几件成品带着,就当是给费亚娜的赔礼。”
子婴本想着让王崇文带几匹丝绸过去,可一想,万一没有技艺高超的工匠,无法缝制顺心的衣裳,便贴心地让其挑几件成品衣物去。
这些衣物,自然是阿育王搜刮西域得来,也不知砍杀了哪家的商贾妻妾,被收进了宝库,想着继续卖给罗马。
王崇文略一思量,这衣物虽然是旧的,可毕竟已是洗过,又是稀罕物倒也无所谓。
可远去塞琉古国,他一个使臣如何保得安全,公子却未说。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公子,此次西行,臣可以带项将军去吗?”
“不行,项羽有其他职责。”
“那韩将军呢?”
“也不行。”
“那火枪呢,这东西总可以吧,人家又没见过。”王崇文双手一摊,已是寻了个最低的要求。
上次攻城,本就是试探,子婴都未让人用火枪,这本就是秘密武器。
这西方诸国,估摸到这时候,都不知晓大秦竟有这等利器。
若是王崇文带在身上,只要不出危险,就不使用,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这番做,总让子婴想起了一个人。
出使他国,却是身藏利器。
侧头望了望大父,见其神色平静,一言不发,子婴这才松了口气。
当年的荆轲刺秦,虽已是过了多年,可想必大父心中依旧是愤恨的。
于是子婴点头道:“行吧,你且带着,若是有难,当可以救你一命,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
子婴还想给诸国一个惊喜,上万杆的火枪,必须得出其不意,为大秦拿下足够多的利益。
王崇文心中大喜,当即表态:“公子放心,此去塞琉古国定然不辱使命。”
这一点,子婴倒是相信,王崇文这人除了胆子小点,能说会道,倒是适合典客的身份。
想了想,子婴望向李斯:“李斯,你且回信去咸阳,让惊筹建我大秦的商队,以开商途。”
“公子放心,已是写信给了太子。”李斯回道。
“这点你可以告诉安条克,我大秦大力通商,这塞琉古国的商税也不会少。”子婴笑着望向王崇文,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容,神色冷峻道:“记得告诉安条克,孔雀国……是我大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