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人抬手指向中间的人:“去吧,他就在那”。
我闭目几秒,平稳心神,理清思路。
哪怕再激动,在紧张也要清楚做什么,不能被情绪主导,不然白来一场。
再次张开眼,我像是有了目标迈步来到那个红布前。
红布下的人已经是盘腿坐着的。
我伸手捏住红布一角将要掀开,老道们没说话,只是陈真人皱了下眉。
这可不是好奇心在作祟,而是必要的,
没有见到白衣道人我永远无法相信这帮道人。
蒙这块红布,谁知道下面的人是谁?
靠听声音我被声音骗的次数还少吗。
红布被我一点点掀开,明明我只是掀动了一个角,
可好像里面的东西很滑,刷一下整个红布滑落。
我呆若木鸡望着红布的东西,是人?
不!不知该不该称作是人。
圆白圆白的眼珠子勉强挂在血红的眼窝里仿佛随时会掉出来,
这张脸没有了脸皮!
失去了嘴唇,牙齿如同骷髅般裸露在外,
口腔贯通,能清楚见到大脑,喉咙等等。
浑身血肉,肌理裸露在外,上下赫然没有一点皮肤,头发,
他与骷髅的区别只是多了些血肉。
我想象不到,更是难以置信这种状态的他还活着,
他忽然动了,失去皮肤外囊的他开始说话,
肌理的膨胀收缩,舌头在运动等等,清晰可见。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无皮之人说话很慢,也很艰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吞吞吐吐一分钟才能勉强组成语句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而就是一句让我所有思绪绷断,后颈久违的发凉,心脏都忍不住悸动。
这一句蕴含的太多了
它是谁?它扒掉了谁的皮?
十七年前?
想不通,无法理解,我只能继续听面前的无皮之人继续说
赤裸的牙齿上下碰撞,舌头卷起伸直,很难理解为什么这样也能说话
“我是崇阳,十七年在牛马村我救了一个怀孕的女人”
“那天我察觉到牛马村惊现异象,晴空大雨,于是过去一看刚好撞见村民们想要将将一个怀孕的女人送往医院”
“天不遂人意,突下暴雨,泥泞地面阻拦住马车,我既然去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助马车脱离泥坑,那母子也被送往了医院”。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神情前所未有的悸动,
牛马村是我们村子的名字,怀孕的女人是妈
他说的是我出生的故事,和我妈说的一模一样!
无皮之人语气忽然加重,那副腔调里藏匿着惊悚, 忌惮以及愤怒
“我想的太天真了,不只是天不愿人意,更是鬼想要那对母子的命,那对母子被鬼拉走,我回村后才察觉此事,当即追上了上去”。
“我成功从那些小鬼手中夺回那对母子,当时那怀孕女人临盆在即,她就在马车上产下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不对劲,有古怪!他不会哭,刚出生眼睛却透彻,纯粹”。
“我见那孩子第一面就料定到他的未来不一般”。
“而在那个孩子出生后我就遭遇到了它!”
“就是它扒掉了我的皮,让我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说这些话似乎用光了无皮之人的气力,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陈真人代替他说道:“你面前的这个没有皮的人就是崇阳,十七年去到牛马村的白衣道人”
“而十七年前崇阳逃回伏笼山时,没有皮的他吊着一口气硬生生撑回了伏笼山,我们才能帮他续命,让他苟延残喘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