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宗门大长老,华锦荣在说起这些场面话时,还是很有感染力的。
等到掌声缓缓结束,华锦荣又继续说道:
“云天宗能有今日的盛况,全赖昔日诸位先祖之庇佑。所以,本座决定,明日一早,所有云天宗弟子在此集合,随本座一同前往祭奠先祖,以告慰先祖的在天之灵!”
“由于本届新加入宗门的弟子以及来自总商会的交流武者,他们尚未来得及在宗门内确定具体内外门分配和师承主堂,所以,他们将暂时不参加祭祖。”
“三日之后,等到新的身份确定下来,再由各自堂口的堂主和长老带领前往祭祖。”
众人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华锦荣见状,便朝众人挥了挥手,说:
“好了,除了预先安排收拾会场的弟子之外,其他人就自行散去吧。回去好好休整,为明日的祭祖大典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诸弟子齐齐拱手,朝观礼台上的诸位长老拜别。
随着众人散场,张大川隔着人群,遥遥与范玲珑对视了眼,各自点头致意后,也就此离开演武场,回到了外门的青竹苑。
不过,宗门大比的结束,并不意味着这场大比所带来的风波,会跟着结束。
尤其是今天这场冠军之战所带来的影响力,在云天宗内更是现象级的。
陆行舟是败了,可他败得并不算很丢人。
因为在众人看来,他已经尽力了,而且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与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强大。
只是很不幸的遇到了张大川而已。
如果换一个对手,很多人相信陆行舟是能稳稳夺魁的!
这也就导致了陆行舟纵然战败,云天宗依旧有很多弟子认可他的实力,甚至对他报以同情之心。
有人说道:
“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若是陆行舟能够吸取教训,重拾道心,自此沉淀下来安心苦修,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晋级大宗师之境。”
“那样一来,他往后的天地依旧广阔,大有可为!”
这番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还有弟子表示道:
“宗师后期与大宗师虽然都属于淬脏境,可是两个小境界之间,却隔着一个非常明显的分水岭。就如同炼骨境与淬脏境之间的沟壑一样,古往今来,拦住了不知道多少天之骄子。”
“陆师兄虽败,却不意味着他的修为会就此止步,而那张大川虽胜,也不意味着他日后的修炼之路就能畅通无阻。”
“翻遍古史,历来笑到最后的,往往不是那些最令人惊艳的天才。”
整整一天,云天宗内几乎每一个有人的角落,都在议论着关于上午那场震撼人心的决赛,在讨论着参与决赛的两位天才。
不管人们站哪一方,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那就是,如果能将张大川留在云天宗,那么宗门坐拥如此两大人杰,未来至少百年内,整个华国修炼界必然都是属于云天宗的独角戏舞台!
相比于众弟子的兴奋,大长老华锦荣此时的心情显然不怎么美好。
转眼间,夜幕降临。
华锦荣坐在自家庭院内的凉亭下,神情阴郁。
在他身边,作为绝对的心腹,青龙堂堂主陶洪林默默侍立,同样一言不发。
他们在等人。
不一会儿,他们等候的人就到来了。
浑身带伤的陆行舟走到凉亭外面的台阶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几分悲愤之意,朝着华锦荣叩首请罪:
“师尊,弟子有负重托,请师尊责罚!”
今天这一战,陆行舟自问是丢尽了颜面。
不仅在修为水平占优的情况下败给了张大川,让宗门损失了一株地阶灵草,还使得师尊赐下的冰心破雷枪掉下品级,变相损毁。
今后,恐怕再难有机会让它重新进化为灵器了。
一件顶品宝器,机缘巧合顺利进化为了灵器,又突然遭逢大变,被吞噬掉器灵,重新跌回顶品宝器的行列,看起来是一进一退没什么变化。
可这其中所带来的隐性损伤,却是致命的。
将来就算有幸遇到了第二次机缘,重新进化为灵器的可能性也很低。
望着浑身带伤的心腹爱徒,华锦荣不由怅然长叹了一声。
他的神色很复杂。
眼前这个弟子,天赋根骨是真的出色,可自负也是真的自负。
默默凝视陆行舟良久之后,华锦荣才叹息着开口: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小觑天下英雄,任你天赋再出众,这世上总是能找出比你更厉害的人,所以永远要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你从来没把我这话放在心上。”
“罢了,起来吧,今日你也算是尽力了。有此一败,如果能让你的心性从此收敛几分,那也不全算是坏事了。”
陆行舟抬起头来,眼眶都在发红。
不是感动所致,而是耻辱和不甘,因为他知道师父此刻对他肯定很失望。
陆行舟咬着牙槽说:
“师尊放心,弟子一定谨听教诲,日后我会加倍努力的修炼,争取早日洗清这番耻辱!”
“绝不再给师尊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