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元梦的指引,他沿着无人开拓的小路一路上山,越走越奇怪。
这山路分明是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师父真的会住在这上面?
可等他到了山上,就什么疑惑都没有了。
山上有个不小的湖泊,湖边一位老者正拿着长杆垂钓,手中还握着酒壶,时不时饮上一口。
那人,不是他师父漆木山又能是谁。
“老头,你又偷喝酒,当心我告诉师娘。”
熟悉的声音、欠揍的语气,不是他那不肖徒儿李相夷还能是谁。
漆木山回头,看着变了模样的人,依旧一眼认出了他。
他看着模样大变的徒弟,难忍心头的哀痛,却仍笑着骂他:“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给我添堵,我是你师父,喝两口酒怎么了?”
师徒二人就这么看着,明明笑着,却双双落下泪来。
“你”漆木山走上前,拍了拍徒弟肩膀:“回来就好。”
李莲花笑中带泪:“师父,我可想你了。”
漆木山颤动着双唇,两把擦掉眼泪:“想我,想着回来给我添堵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喝酒的事告诉你师娘,我可饶不了你。”
“不用他告诉我也知道。”
话音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走出,正是李相夷的师娘芩婆。
李莲花语带欣喜:“师娘。”
芩婆看着模样大变的小徒弟,一时也是泪眼婆娑,忙心疼地上前将人抱住。
“相夷,我就知道你没死。”
“师娘,对不起,是我的错,一直没有回来。”他早该想到的,前后听到他同师兄的死讯,师父和师娘该何等难受。
芩婆安慰拍拍他:“你有什么错,你这一年在外面肯定没少受苦,能活着回来就好了。”
漆木山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怎么没错,明明活得好好的,人不见就算了,还不肯传个信回来,害我们白白担心。”
芩婆瞪他:“我还没说你,又背着我喝酒。”
漆木山顿时脖子一缩,将酒壶往身后一藏:“哪有~”
看着二老的模样,李莲花扬起笑容,师父师娘好好的就好。
“哼,今日相夷回来,我暂不同你计较。”芩婆冷哼一声,转头拉着小徒弟笑语盈盈:“相夷,走,咱们回家。”
回家,李莲花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动听过。
他哑着嗓子应:“好。”
漆木山难得不跟着娘子,反而站到徒弟另一边,夫妻二人将小徒弟围在中间,三人并行着向家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复杂的阵法,李莲花看到了一处不大的院落,同二老之前住的院子相差无几。
“师娘,你同师父怎么会突然搬到这里来。还有那半山腰处,又怎么会有师父的坟茔。”
情绪稳定下来,李莲花也不解问着。
芩婆同漆木山对视一眼,眼底神色复杂。
“此事,说来话长。”
三人行至桌前坐下,李莲花拿过茶壶,给各自都倒上茶水。
他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喑哑的嗓子。垂眸,眼底一片冷色。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迫得师父、师娘如此的人,他必然不会放过。
此时他还猜想,是不是听闻他死讯后,有仇人找上门来为难师父师娘。毕竟李相夷那般张狂,也没少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