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这才拍着屁股慢慢起身,大笑道:“小子,还没提上来呢。”
“在水里,你可斗不过它,那是它的地盘。”
肖一鸣一只手游动着,另一只手在奋力拽起鱼竿,这一使力之下,鱼竿果然被提起,肖一鸣笑道:
“一定能抓住!放心吧,殿下!”
庆王却只是笑:“好,那就看你本事。”
“若是真能提起来,这鱼就不放了,烤来吃了!”
肖一鸣紧抓住断杆,开始往岸边游去,那鱼却也不挣扎了,似乎是没了力气,不过片刻,肖一鸣游上了岸。
他当即说道:“殿下,要不你来提它上岸吧。”他看出庆王心痒难耐,今日已经钓了一天鱼,这尾大鱼好不容易守到,若不是他亲手提起,恐怕遗憾至极。
不出他所料,庆王满脸笑容走了过来:“好!那我再和它斗上一斗。”
说罢他伸手接过断杆,肖一鸣的笑容满面的看着他提杆溜鱼,但出人意料的是,水面这时却又是波浪滚滚,那鱼又在水下角力起来。
庆王脸色一变,紧紧抓住鱼竿,口中只是大叫:
“我就说!”
“这鱼越大越精!它不可能没力,这是在藏着力气要发难呢!”
倏忽,他又高兴的怪叫一声:
“这绝对是条难得一见的大鱼!”
“这要是钓上来,还不能吃了,得带回去养起来才是!”
已是傍晚了,夕阳将天空都染成了绯红色,这魅丽之景平日也难见到,水面波涛起伏,荷叶荷花随风而荡,又因为那尾大鱼纷纷折断倾倒。
一片残破凋零。
庆王拽着断杆,肖一鸣静立在旁,也顾不上拧干身上湿衣,只是紧张的等待着。
庆王气喘吁吁,眼神却愈发灼热,钓鱼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鱼,直到现在他都没看见这鱼长什么样子,于是他又问道:
“你确定是尾黑鲩吗?”
“感觉不太像。”
经庆王这么一问,肖一鸣也无法确定了,先前只是匆匆一瞥,倒也并未看清,隐隐约约似乎是条黑鲩。
“唔可能是。”
话音刚落,鱼线猛地松开,水面下一物激射而出,庆王再一次仰倒在了地上。
破口大骂声随之而来:“好厉害的畜生!”
“这都叫它跑了!”
却是那尾鱼挣脱了鱼钩,庆王又急又气,将断竿甩到一旁,肖一鸣正要再跳下去,庆王却喊道:
“别下去了,跑了就是跑了。”
“可惜啊,唉。”庆王长吁短叹,肖一鸣也无可奈何,只是说道:“殿下,今晚我带人过来撒网来抓。”
庆王从地上站起,摆手道:“不用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叹息一声,看着那一片狼藉的荷叶中央还未止住的波浪。
鱼虽然没有钓上来,但刚刚鱼钩出水瞬间,他却也看到钩出了什么东西,于是他目光又移向岸上。
肖一鸣也在这时走上前来,伸手提起了线。
线被提起,鱼钩上的挂着的东西也出现在二人眼中。
夕阳残照,落日熔金,鱼钩上悬挂着一片铜币大小的鱼鳞。
通体玄黄,灿若金光。
二人静立在地,谁也未曾开口,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片鱼鳞。
直到几息时间过去,肖一鸣才率先出声:
“还真不是黑鲩,它没有这样的鳞片。”
“像是尾锦鲤。”
庆王上前拿起那片金鳞,眼中满是惋惜:“能长这么大,还有这样的皮相,也是难得。”
他抬起眼,又看向了水面。
水面波纹已经平息,唯剩残花碎叶。
“下次再来钓吧,殿下。”肖一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