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剧烈起伏的喘息后,她终于还是将那布告再度摊开,而这次每往下看一行字,她便都要尖声喝骂一句,直说:
“这不是朕!”
“胡说!”
“该死!无耻!”
“朕要砍了你的头!”
也不知骂了多少声,直到身上沁出一层热汗,潮乎乎的黏在衣服上时,金风鸾这才一脸怒容的将那布告给撕得粉碎。
“等着罢!落朕手里,朕必定叫你生不如死!”
尖锐的怒喝声响彻在御书房内,而南泽城却已经是乱作一团了,临近傍晚时分引发的骚乱,终于还是愈演愈烈。
且不谈被征召的人公然逃离,便是让无关人等也心内惶然。
檄文中那句:
“等闲人家岂能不微察秋毫,明照晦冥?
若不识时变, 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 ,必贻后至之诛。”说得明白。
对于即将进行的战事,作为等闲人家的他们,自然须得避开,于是也不知多少人拖家带口,往着城那一头方向而去。
朝廷自然不能不管,因而也只得加派人手,一边拦截一边劝导。
但所需要的时间与精力,却让人人疲惫不堪,而直到两日后,一道急报也让他们不得不放弃征召一事,转而回到更为严峻的战事上来。
“叛军已从大通发兵,奔袭而来!”
——
临近中午。
天光炽烈,狂风大作。
沐浴于疾风烈日之下的森然铁军,在大通休整几日后,如今已全副武装,以战时姿态奔袭在通往南泽的宽敞大道上。
赤焰军旗随风昂扬,外覆铁甲内置火炮的战车隆隆而行,它们足足有上千辆,因而布满了整个路面,形成一条绵长的玄色洪流。
而骑兵们则驾驭战马,手持各种兵器傲然而立,身上的盔甲在日光下显现冷峻的光泽,一如他们那坚毅的面容。
今日一大早,这支兵马便集结出发赶赴南泽,南泽距离大通并不算远,虽然兵马众多,但按脚程来说顶多不过下午便能抵达南泽城。
而对于多久能攻下南泽,位于大军后方骑在战马上的秦泽来说。
仅需一日。
此刻,战马之上,秦泽目朝前方,抿嘴自语道:
““但到云开月明时,且听猛虎霹雳声!”
“金风鸾,终于又要再次见面了,这次,你可要落我手里了!”
南泽,皇宫大殿内。
金风鸾毫无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手上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手臂,这才抬眼看向殿下众臣道:
“哼,来便来了,那又如何?!”
“早晚要和这逆贼打上一仗,如今他既然来了,那就严阵以待,与他厮杀一番!”
“想破朕的南泽?痴心妄想!”
“都给朕听好,此次叛军来袭,所有人不得后退半步,他们攻城,咱们就要给予还击!
不仅要将他们拒之城外,还要让他们损失惨重,待他们因为攻城而元气大伤后,再开城门予以追击,务求捉拿那叛军之首,逆贼秦泽!”
“要将他生擒活捉,带到朕的面前来!”
话音落下,殿下众臣齐声道:“是,陛下!”
虽说征召并未弄出什么名堂来,但先前将所有兵马集结于南泽,放弃其余城池总归是个明智的决定,至少别的不谈,如今的南泽城内兵力并不少。
尤其是在城门处,如今已是布置了大量兵马,而在城楼之上,庆王命神机营将所有能用的火炮全部布置在了上面。
而除却这造价昂贵的火炮之外,寻常的远程武器诸如床弩,战礮,如今也都拉了出来,虽然这两年并未打过什么大仗,但好在底蕴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