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这套什么账啊,核算啊,朕也不懂,你们户部折腾去吧!争取早日整理出来,明年开始统一实行。”说到这,又看了林开云一眼,“之前各地摸底的情况,这亦是商事,你一并负责了。至于《翰林报》,你也要多看着点。”
如此给林开云定了性,既是翰林官又是户部官员。
“臣遵旨。”
之后林开云便站在末尾,听大佬们提出意见和建议之类的,等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出了外书房,任平正看向林开云,眼中有欣赏也有告诫,“此事关乎国本,万不可懈怠。但是,亦不可乱来。”
林开云郑重点头,“弟子明白。”
这账务体系只为了完善税收的一环,更是为了日后经济发展打下基础。之后的凶险,他也是知道的,肯定不会轻易碰触,在合适的时机才会提出来。如今他提出来也有警示的意味,要说朝堂中 哪里有账务问题,户部首当其冲。
今天他提了,以后商务肯定会正规化处理,至于其他部门。这些大臣们能不能也如此,他不知道,但以后他不可能一直在商务上坐着,他肯定会一直推行的。而且他之后会不会提出朝廷全部采用此法,谁知道呢?还有陛下,看到成效是不是会全力推行!
总之,未可知很多,今日话已出口,就看大家的了。
以前的账目他不想管,至于陛下会怎么想就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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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正回了任府后,直奔后宅。看着一家都等他用膳,便坐了下来,食不言寝不语,任家是世家大族这套规矩自然是执行的。
用完膳后,既然坐着喝茶,任平正听了会家中事物,想了想还是道:“明日林开云上门,容川你不必去林宅。”
众人对视一眼,表示明白。
任老夫人同任平正是少年夫妻,相互敬重,而且任平正除了年少一通房无其他姬妾,二人感情深厚,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子远那孩子也是不容易,进京一年有余,我们都不知是乐在的弟子。老爷也是,平日我们在内宅,嘱咐一声也没关系。”这几日他们也听说那孩子是乐在的弟子,刚开始还以为是老爷不满意,这些日子都是对他的考验,之前还奇怪怎么容川找他学什么算学!还是找婉容问过后才知道具体情况。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看他折腾的这些事,主意一个接一个,那小子是个犟种,可不省心。不告诉你们也是不想你们跟着担心………”说着说着,任平正想起当年他推行改革,之后儿子们远走京城,留下他们几人在京城,而女眷更是少有出门。
任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你啊,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弟子。再说几十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对他不满意你能送容川去跟着他学?”
任平正闭了闭眼,满意是满意,就是太能兴风作浪,瞧瞧今日这一出,他要是不打断,还不知道会说什么话出来。账务体系都还没整明白呢,又来了!简直是不把朝堂搅动乱就过不得,他啊!就是见不得他们得到片刻安宁。
见他不说话,在看看身旁的几个孩子,任老夫人笑道:“这几日可听了不少传言,就说女报,人家还帮忙了呢。能怜惜女子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好孩子。”
说这话时,她眉目柔软而慈善,虽然上了年纪,但有一种岁月沉淀之美,这是年轻女子身上所没有的。说来这几日自从知道是乐在的弟子后,容川可没少在他面前替那孩子说话,这可不像是替师兄,她都这把年纪了,多听几句便知道他的想法。
说起来这确实是个好人选,就是小了些。婉容这孩子不止是她祖父疼,她也疼,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任家精心培养的嫡长女。
就是养的太好了,以至于主意太大了,当年若不是任家太过艰难,何至于此!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晋阳侯府这些年不成气候,那孩子做事也太差了些,哪里起良人,和离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瞥了一眼任婉容,不过就这丫头的样子看,想要重新议亲怕是不容易。她自己也是女子,虽然这一辈子只在内宅打转,有一相知相守之人很好。但婉容主意大,就他折腾的这副样子看,怕……
如今有他们两个老了,之后有她父母,那之后呢,弟弟当家可不一样了,乃至以后侄儿当家!
这可是不一样的!
要说她自己一人住也不是不行,但世道艰难,没有男子依靠。被歹人欺负了怎么办!
之后若任家继续辉煌下去,没有威望谁能保得住她,若她有孩子也没什么。可惜
不管怎么说,她做祖母的还是希望她能平安幸福的过一生。
细数起来林开云确实是上佳的人选,是婉容的师弟,就她所了解的看二人也熟知,从婉容口中她知道了不少事,自然看得出来她不讨厌,反而还很欣赏。
有他这个师傅在,即便没有孩子,也不会亏待她,到时候不管是同宗过继一个,或是找个妾室生养在她身边也就是了。
任平正放下茶杯,哼了声,闭目养神,过了会儿又叹道,“那倒也是。”
任老夫人一愣,回过神来,既是你都认可了的,那确实不错。如此,明日可得好好看看。
想到这,她眉目更是舒展,转头吩咐大儿媳和任婉容:“明日那孩子上门,咱们可得好好招待。”
大儿媳自然是任婉容的母亲,也是林开云的师娘,闻言笑道:“儿媳明白,之前咱们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他是相公的弟子,自然同我的孩子一般。”
这年月,溜须拍马的多,如他这样没叫他上门,真就老老实实待着的可不容易。朝中多少想同任家扯上关系的人,人家是真的有关系,还能不露一语,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任老夫人看了孩子们一眼,摆了摆手,去吧,时间不早了。
等他们离开,任老夫人转头看了任平正一眼,“子远那孩子你觉得为人如何,与婉容可配?”
任平正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二人相伴多年,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他居然不知道。
那小子虽主意一个接一个,折腾人得厉害。但往细处一想,他说话做事是有其章法的,能被他认同其人品肯定是过关的。当年能平安从大海安全返回,光着一条,可见其实力与运气并在。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这后面也顺从!
更不用说他的未来,有陛下的宠幸,有任府的支持,还有他自己的能力,只要他自己不冒进,不作死,他的未来肯定是看的见的。
只是
“这小子细数是不错,可就是太不错了,少年进士,恃才傲物,性格急躁些没什么,说话虽没轻没重的。但如今可谓入了帝心,你知道的,身在朝中有时候身不由己……”
任老夫人沉默了一瞬,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