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阁老,面子还是要有的,众目睽睽,耿越泽反手就伸出了拳头。眼看就要打上去了。
任平正自然是要出场了,伸手作势就要拦,可惜走的慢了点,拳头已经打了上去。
众人只听到“嘭”的一声,不少人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正德帝看他们闹的不成样子,使劲拍了拍龙椅。
众人:“”
等安静下来,此时众官员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等正德帝瞥了丁无为后,才开口:“钱庄一事事关重大,户部先拟折子上来。”
说罢,众人该奏事的奏事,上报的上报,之前的事仿佛风过无痕。
这一日下朝时,整个朝堂可谓安静无比,平日里各衙门官员下朝不少相熟不是一个部门的,总要凑在一起闲谈几句。
尤其是户部,平日里是最繁忙的,其他衙门的官员拦住户部官员,打听银子那是常有的事,众目睽睽之下户部总要给个交代,诸如什么时候发放之类的。
还有吏部,如今尚书是任平正,这才过了年正式走关系的时候,不少外地官员来京城述职还等着派官呢,往年初五一上值吏部便排起了长队,结果今年先是林府宴会的事,之后这一出一出的,生怕惹了大佬不舒服,都停下了躁动的心。
今日这下朝,可谓安静如鸡。
说话的少了,走路的轻了。
就连那咳嗽的,脸都憋红了也没咳出声来。
林开云虽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但不妨碍他能想象啊,就袁文灿这百晓生的能力,即便明面上没人乱说什么。但记不住吃瓜群众的八卦之心,私底下估计连太仆寺的老鼠都听说了。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听说丁部堂的嘴巴都青了。”袁文灿偷偷摸摸挤在人群中道。
“那你说这谁得走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丁部堂啊。耿部堂可是阁老。”
林开云支着耳朵听他们谈论,心里默默道:肯定谁都不会走!接下来倒霉的肯定是赵从荣!
丁无为不走,耿越泽怎么可能走,以他对丁无为的了解,从当初和他对战算学书一事来说,人家占礼!
礼部尚书果真非常人,按理礼部是六部中最重要的,可是他没入阁,深深拉低了礼部。即便这样人家都没请辞,就因为今日这骂战?怎么可能。
想到这些,林开云也有些好奇,之后的发展,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佬是不是要上书请辞,陛下是不是也要来个几番挽留。
众人散了之后,林开云便被袁文灿等人拉住。
看他们的样子便知道怎么回事,如今《翰林报》一事还没有消息了,这都是大家的心血可不得问吗。
“等会我便去找掌院。”
这刚下朝了,他们都八卦得不得了,林开云想着他们翰林院都如此,此刻京中大大小小的衙门恐怕都在议论两位部堂打架一事,虽说骂战不少,所谓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这放在朝臣上也是合适的。但是上升到打架的毕竟是少数,估摸他们掌院如今心里也蹊跷着呢,说不得也找人在商议此事。
果然等他找掌院的时候发现人不在,说是下朝之后就没回来,如此林开云也没办法了。只得再找时间。
吃过饭食,下午林开云随跟着众翰林到了外书房,今日该他上手,将东西一一准备妥当。
此时大殿内气氛就很微妙。
耿越泽站在下首,正德帝靠在软榻上。
在正德帝看来,户、礼二部相争没什么,他从来不要团结一致的朝堂,如今礼部丁无为是反对改革的代表,他虽心有不满,但也不会动他,内隔众任平正在强势,也要给耿越泽几分脸面,余下几人从年级上说就抵不上任平正。
而且耿越泽这个户部尚书做的不错,虽然没有生财的能力,但户部管的还是不错。话又说回来,他又不是商人,哪里有生财的能力。正经进士出身,满朝文武不反感铜臭也算不错的。
不是人人都是林开云的。
总的说起来不管是耿越泽还是丁无为,在大是大非上都没问题,余下的一些小问题都不算大问题。
大殿内,正德帝不说话,他们这些随侍的翰林们也都绷紧了身子,生怕哪里没做好,弄出了声音。
前两日刚下了一场雪,此时大殿内地龙的热气传上来,正德帝将腿上的褥子揭开,“钱庄一事你找那小子多问问。”
耿越泽躬身:“是!”
看着他的低下的头颅,正德帝眯了眯眼:“此事关系重大,民间声音可不小,礼部掌教化之责,国子监的学子们可要安抚好!”
耿越泽继续躬身“是!”
林开云听着此话,无视周围打量的眼神,继续写自己的。
半晌听得正德帝道:“你去吧!”
正德帝欠身喝了口茶,指了指桌上奏折,何彦宵便上前拿起最上面一本开始念。如今何彦宵被推为侍读学士。
“广州知府谨奏,十二初五新式海船完工,已下水实验……大获成功。”
何彦宵念奏折时,心跳很快,新式海船之前可没有一点消息。后方的林开云埋头狂记,这些都是史料,如此他们翰林院编史的时候才有依据,得认真写下来,不能有意思错误,要知道一字之差谬之千里。这个时候只能是登记原话。
同时林开云记的同时还要思考,此刻听到海船便知道怎么一回事,如此说来开海第一步成功了,有了不输于西洋的海船,那他们想要去西洋又有何难。
总之,这是好消息,当初同琼州商议的具体细则虽然不知,但一起修建海船还是知道的,如今第一膄下海了,下一膄还会远吗?
而且这还是他师傅上书的,也就是说他师傅是主导人。挺好,至少说明正德帝对任家暂时还是满意的。
“下海了?”正德帝大笑一声,“不错不错,不过两年时间便下海了,任自中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