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道:“回殿下,”此女姓云名千影,为我族上个月所收容的凡女……千影,还不赶紧见过殿下。”
他本还想让千叶影儿假借白错儿之名,但她不肯易装,且隐患太多……还是算了。
“哼。”千叶影儿玉颜别过,一声不屑之极的冷哼。
云澈连忙道:“此女收容时间尚短,未经足够调教,毫无教养,不懂礼数,还经常抗命不尊,望殿下勿怪。”
千叶影儿:(╰_╯)
千荒神教重地,当着千荒太子和一众霸主之名如此倨傲,那简直和找死无异。但,千荒太子却是马上抬手,急不跌的道:“无妨,无妨!快……上座,上座啊。”
他说的是“上座”,而不是“入座”,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千荒太子的脸蒙着一层极不正常的潮红,两眼在不断的放着光,说话时,声音在哆嗦,手也在哆嗦。他的这幅样子,若是平常见了,断无人敢相信他竟是一上位界王大宗的少主。
云澈和千叶影儿入席,而且果真是上席,刚刚入座,千荒太子忽然脸色一沉,喝道:“魏泰亭,滚出去!”
一声低吼,全场皆静。末席之中,一个中年人颤巍巍的站起,惶恐道:“这……不知在下何处惹怒殿下。”
这个人,正是方才抢着第一个出言斥责“白氏一族”的人。
“哼!”千荒太子面色更冷,威凌尽释:“白氏一族对我千荒神教向来一片赤诚。今日纵然迟至,亦绝非有意,更轮不到你掣雷谷来张口污斥!”
“立刻滚出!”
魏泰亭脸色煞白,刚才的附和者更是全部噤若寒蝉。魏泰亭一下子跪倒在地,全身瑟瑟发抖:“殿……殿下,在下只是一时为殿下所愤,才……”
“滚!”千荒太子眼眸眯起:“难不成,你是要我亲自把你扔出去?”
魏泰亭全身一栗,脸上再无人色,慌忙后退:“殿下息怒……滚,我这就滚……”
魏泰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在噩梦中度过。
千荒太子转身,刚要开口,目光碰触到千叶影儿,眼前又是猛的一恍,无比艰难的移开目光后才总算出声:“这世上总有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希望没坏了二位的心情。今日请尽情把酒言欢,哈哈哈哈。”
寿宴继续,但气氛明显变得不对劲。
能入这场寿宴者,每个人的身份都必定非凡——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非凡,他们这等位面的人物,哪个不是见惯了荣华美人,对玄道的追求,也早已远远超越了这类世俗之欲。
但,千叶影儿的到来,却是在这场寿宴之中投下了一道太过于耀眼的光华……耀眼到近乎摧灭了他们曾经所以为的所有明光。
宴中有着很多格外明艳的女子,都是由各大霸主带至,以期被千荒太子看中。而能被带入这里,无不是名动一方的美人……但,她们本是引人注目,甚至名动千里的光华,却从千叶影儿踏入的那一刻黯淡到不遗一丝一毫。
原本一直在绽耀光彩的她们,此刻全部深深垂首,再不敢抬头,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去千叶影儿的方向一眼,心中满是前所未有的羡妒和自惭形秽。
这本是千荒太子的百甲子寿宴,但主角却完全的变了,无论一双双飘忽的眼睛,还有每个人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了千叶影儿身上。而
这些,千荒太子却似是毫无所觉,因为他自己是最魂不守舍的那个。
他活了六千年,身份又是无比尊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他后宫之中的姬妾,早已超过了万数,自认为自己的庞大后宫已是拢尽了当世所有种类的绝色。
但今天,他竟忽然觉得,自己后宫的女人,竟是那么的非凡……不,简直是不堪入目。
而想到,这个女子是东域白氏送给他的“贺礼”,他的心脏便阵阵狂跳,非但无法平息,反而在越跳越快,全身血液也跟沸腾了一样,让他的面孔,还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惊人的赤红。
这时,他忽然猛的站起,直接向云澈道:“白兄弟,听闻最近东域颇有动荡。关于东域,我刚好有一事需与你白氏一族相商,便入内单独相谈如何?”
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神葵道人暗暗吐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甚至,他都完全不觉得意外。
一个女人竟可完美到如此地步……怕是那传说中可以一眸劫魂、一笑祸世的魔后池妩仸,最多也不过如此。
众人大都低着头,脸色不断变幻。他们都知道千荒太子这是何用意,而且这理由找的,也实在太蹩脚了点。
但,这个名为云千影的女子,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格。
云澈暗中冷哼。他本还以为这千荒太子好歹能坚持到寿宴结束……起码有点身为界王太子的矜持与颜面。
结果,从他和千叶影儿进入到现在,才过去了短短不到百息而已。
云澈起身,欣然道:“殿下之命,当然无不遵从。千影,你也跟着来吧。”
千荒太子在前,直接弃下他自己的百甲子大宴,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云澈和千叶影儿单独入了内殿。内殿之门关上的刹那,大殿顿时喧嚣一片,议论四起。
内殿之门紧闭,结界自成,隔绝了一切的声音和气息——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被任何人所扰。千荒太子转过身来,他想要摆出威凌之态,但嘴唇和手指却明显在不受控制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