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朝阳缓缓爬上东方。
晨曦自窗棂洒落,烛火熄灭。
齐云出了刑讯室,来到堂屋之中。
这时。
林木被带到。
“白大人呢?”
一进屋子,刚被摘下眼罩,林木便开口问询。
“放心,他没事。”齐云摆手,面色温和,语气中有些无奈,“我只是个给羽统领办事的山匪,怎么敢伤了京城白家的公子?”
“既然你知道,那就快把白大人放了吧。”林木见齐云很识趣,开口说道。
“一整夜了,你饿了吧?”齐云没有接林木话茬,而是站起身来。
“走,咱们吃早饭,边吃边聊。”
饭堂。
看着桌子上能数得清米粒的稀粥,还有一大碗黑绿色的野菜,林木一点食欲都没有。
“让阁下见笑了,山寨里日子不好过,只能拿得出这些招待你了,别嫌弃。”齐云笑道。
“齐云,饭我就不吃了,白大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齐云唏嘘。
“你昨夜也看到了,白大人带人杀来,就是要灭了我的架势啊。”
“我是羽统领的人,说到底也是给二殿下效力。”
“也算是尽心尽力啊,就上次,在临泉县城,抢了那么多东西,除了些桌椅板凳这些,钱粮我没拿一文一粒啊。”
“白大人就因为看上了我的媳妇,就要对我赶尽杀绝,这有些太过了。”
听到齐云的诉苦,林木闻言,微微蹙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
“其实……大丈夫何患无妻,得罪白大人,不是明智之举,你不如就把你媳妇献给他,也免了麻烦。”
在大乾官场,讨好大人物,送妾献妻的事,并不少见。
当然一般都是送妾。
献妻这种,只会发生在底层讨好权贵。
毕竟底层的妻子也多是底层,娘家人也没什么背景的。
“这是什么话?”齐云把豁口的破碗往桌子上一摔。
“我媳妇已经有了身孕了,我怎么能做这种禽兽之事?”
“唉,我太难了啊……”
看着齐云,林木有些惭愧,他竟然还没有一个山匪有骨气。
“反正,话我说了,我也是看在你没有伤我弟兄的份上,才跟你说的。”
“说句不好听的,骨气不能当饭吃,白家的势力,不是你一个小小山匪能想象的。”
“这我知道。”齐云叹息,话锋一转,“所以,我才找到官长你啊。”
“我?”
林木一怔,“找我干什么?”
“白大人跟我杠上了,非要弄死我不可,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我。”齐云说着,拎出一个大麻袋,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百贯铜钱,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你别嫌弃。”
“请官长大人帮我给羽统领大人带封信。”
“这……”林木看着满满一麻袋的铜钱,犹豫了下,片刻后开口。
“好,我帮你传信,你快把白大人放了吧。”
“谢官长大人!”齐云抱拳,“若这次在下脱难,定会再重谢大人。”
“嗯……”林木点了点头。
瞥了眼桌子上豁口的破碗,跟清水似的稀粥,还有黑黢黢的野菜团子,他说道。
“我只要五十贯就行了,剩下那些你留着吧。”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世道,骨气一文不值,别跟权贵较劲。”
“谢大人提点。”齐云拱手。
不多时。
齐云将一封信交给林木后。
林木被人蒙上眼睛,带下了山,还有那五十贯铜钱,当然还有昏迷的白澈。
虎头山下。
林木带着五百军士走在返回县城的路上。
摇摇晃晃中,白澈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他一个激灵,大声嚎叫。
“不要!不要!”
“齐云,放过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