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微笑颔首。
“哎呦,走这么多路,我这腿脚也有点乏了,那个谨辞啊,来,你扶着我”
三叔公撇撇嘴,装的真像。
他们兄弟三个,就老二的腿脚好。
虽说让散去,可长辈们不走,小辈哪敢离开。
两边的大树遮挡着阳光,都站在阴凉处聊了起来。
听到二叔公的唤声,慕容谨辞应声走了过去,眼底的锐利潜藏,冲着慕容恪点头,又望着陈最笑笑。
陈最回以淡笑,扶着慕容恪走在前面。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要不要唤孙老?”
慕容恪拍拍他的手,“没用”
除了每周的扎针,老孙对他的腿也没法子。
“院子里有膏药,贴上会减轻疼痛,”
陈最眉眼低垂:“那您怎么不经常贴着”
“欸有依赖性”
疼而已,他能忍。
所以孙老就是准备了膏药,他也没怎么用过。
陈最微怔,实在是没想到,慕容恪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自律。
可是有必要吗。
说句冒犯的话,他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在乎什么依赖性。
依赖就依赖呗,又不是用不起。
若是他,肯定要好好治的。
享受一辈子了,到老了也不能受罪。
“爷爷,孙子有些冒犯,但有些话还是想说”
慕容恪幽幽一叹:“你说话什么时候管过冒犯与否?”
陈最轻咳揉了揉鼻尖:“我还是觉得您这个年纪了,正是该是享福的时候,其实轮椅坐着也挺舒服的,”
到处都有人推着,连路都不用走,爽歪歪啊。
他这个腿脚没问题的都想试试来着。
他真心觉得,慕容恪这属于没苦硬吃。
慕容恪眼底哀怨,虽说冒犯,但这话也太冒犯了吧。
这个时候,他也没跟他计较,只淡淡道:“嗯,再等五六年我就去坐轮椅,”
“呵那孙子努力,争取让您一年就退休。”
慕容恪轻声笑了。
看着长辈们离开,背后的小辈这才三三两两的走出祠堂。
“呵看到没有看来伯公已经确定了下一代家主啊,”
“小点声,还没考核呢”
“是啊,还没考核,可你看,敬香他排了第一,还有祭文,凭什么他念这都是家主才能做的事”
说完这话,没有听到附和声,他回头,见他们纷纷躲避着他的视线,不由吼道:“你们躲什么”
“行了,你小点声,那边都能听见”
他往右一看,看到三房的慕容宴礼冲他挑眉,旁边还有笑意不达眼底的慕容淮之。
他脸上讪然,话头止住。
但又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儿,扭头看向一旁还在拿手帕擦手的慕容砚熙,“你没完了是吧,擦十分钟了,”
慕容砚熙无视他的话,拿着手帕弹去膝盖上仅剩的一点浮土,将脏了的帕子扔给旁边一人,“就算不是他,轮得到你吗酸个什么劲,”
说完,步伐悠然的朝前走。
“你”
旁人有人拉住他,劝道:“行了,”
“我我就是觉得伯公有点偏心,下一代家主之位,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定下的,”
“大爷爷也没说就这么定下你刚才没看到吗,是特殊情况,大爷爷旧疾复发只是念个祭文,”
“对啊,我记得有一年,也是大爷爷旧疾犯了,那次是爷爷主持的祭祖”
“走了走了别管他,脑子不清醒”
男人被刺的低下头,一言不发的跟着走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