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依旧未停笔,脸上情绪不见变化,心理素质稳的一批。
“嗯,初学者,只能写到这种程度了,”
“选了什么字帖”
手指在桌面上扒拉两下,从里面抽出一本,“这本不错,我喜欢”
慕容恪看着这副字,笑了,“这是我太爷爷的字帖”
陈最轻挑眉,“慕容家祖上还出过这么狂放的人?”
这字笔锋很狂。
他一眼便看出写这字的人,内心很不羁和狂傲。
慕容恪把字帖放回原处,笑着看向他,“你四叔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哦?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处置?”
“他毕竟是你长辈,下手可以,得留情,”
陈最勾唇:“什么情?”
“第一次见面就给下马威的”
“叔叔?”
这两个字,蕴含了嘲讽。
“能有什么情,”
慕容恪笑着说:“他做的不对,自然有惩处,若他行此事是为了你的命,那他肯定也得以命相抵,可他的目的不是这个你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要他的命吧?”
“为什么不能?”
陈最挑眉:“都是伤害,还分个三六九等,未遂和已成?”
“可我受不得委屈,”
“你有点狂啊”
陈最耸肩:“我年轻,可以狂妄”
“骋辩给,眩聪明君上之弊你是我孙子我可以给你机会,可是聿珩你还是应该守点规矩,”
“尤其”
慕容恪双手撑着拐杖微微俯身,双眸沉了下来,“是在我面前”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
书房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压得人喘不过来。
慕寒的头垂了下去。
“规矩?您的规矩,还是慕容家的?”
“我的规矩,就是慕容家的”
陈最皱起眉想了想,眉眼多了一份恣意,大言不惭道:“那这规矩也该变了”
慕容恪的眼眸突变,两人仿佛对弈般审视着对方。
温度似乎比往常低了一点,寒意从脚底升起,慕寒内心倒吸一口凉气,放轻脚步,缓缓退了出去。
“你”
说话间,慕容恪深思着每个措辞,片刻后,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似乎是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性子,对陈最,他得再斟酌。
陈最勾起笑:“爷爷,您还想着霸权?”
“把慕容印给我的初衷难不成只是敷衍白家?”
“孙子有能力和资本,您都已经老了,退位让贤不好吗?”
一连三问,让书房凝结的火药味愈发的浓。
压抑至极的寂静之中,慕容恪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竟笑了起来:“你想掌权?”
从惊疑不定到云淡风轻,仅仅几个呼吸时间。
陈最垂眸,不愧是老东西。
他抬眸与其对视,“我要掌权”
他要做掌权者,可以轻而易举决定别人的命运。
坐幕后,云淡风轻的庄家。
而不是像慕容宴礼等人,靠着家族施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慕容恪盯着他看了片刻,低头一笑:“你可知道我四十岁才全面掌控整个慕容家”
“您就当我青出于蓝胜于蓝,”
“哈”
他神色平淡,拍拍陈最的肩膀,“聿珩你分的清一家之主,和掌权者的区别吗”
陈最情绪收敛,扯着唇角说了一句:“我以为是一样的”
慕容恪轻叹,“不一样”
他拄着拐杖转身,幽幽开口:“月初跟我回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