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冲暗自懊恼,拍了拍自己的嘴,决定闭嘴。
见他沉默,陈最也不说话了,视线落在两侧的山林上。
东方,有薄光升起,光照透过茂密的树叶薄薄一层洒下来,给本就寂静的山林增添了一分幽远之意。
齐冲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叹了口气,“若是两侧没有这山这里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陈最淡笑:“世间万物,自有它存在的意义,”
“你这话说的倒也有趣,”齐冲看向两侧,“不过也对我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鬼军扫村时就是因为这两座山,所以才没往里进,这么算下来,这山,还救了不少人的命,也保护了深山部队驻扎的人”
“当时,一批由村里人组成的小队,靠着熟悉这里地形,还有这易守难攻的山势,杀了那是一批又一批啊哈哈哈,听他们讲的时候,我都觉得痛快”
齐冲笑意止,“可是现在敌人褪去,这里的人也需要活下去啊,活下去的根本是什么是粮食,这山村这山,确实有碍种植了”
陈最轻嗤:“不能种植粮食可这山里,又不是只能种粮食”
齐冲道:“嗯?你有别的主意?”
他淡淡摇头,“没”
种植药材,或者果树,不都是一条出路吗,非得想办法从山石上种出粮食?
脑子不会转弯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时局所限?
这个年代的中医,好像是糟粕来着。
那中药,肯定找不到销路的。
齐冲看了下西边的天色,“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需要换我吗?”
“前面马上到了”陈最微微侧眸,“直接去邮局?”
“别啊,先去吃早饭,然后去百货商店逛逛中午再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走之前再去邮局,”
“也行,”
国营饭店早餐只有肉素两种包子。
前桌的人吃完了走开,他们端着包子坐了下来,“就是没有豆浆,”
陈最拿起一个包子,笑着看向他,“京市的豆汁好喝吗?”
齐冲撇撇嘴:“怎么说呢?”
“一股子泔水味我爷爷倒是喝的惯”
旁边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笑着应和他的话,“小同志啊,你爷爷喝的惯,那是因为吃多了苦,或者,还真的喝过泔水哈哈哈,对你们来说这些东西只是一种食物可对我们来说,那些难喝的东西,可曾是救命的东西啊,”
“早年前,树皮都啃过,哪里还在乎什么好喝不好喝,能裹腹就行。”
另一个人稍微年轻点的工人脸色有些黯然,“我奶奶60年在老家饿死的当时吃观音土吃的肚子都是大的我们要不是跟着逃荒的队伍来到这儿怕也活不下去”
老人轻叹:“啧,那年节啊难得很,”
他儿子的婆娘就是60年跑“盲流”过来的人。
那时候,都不容易。
现在
看着手里的肉包,老人笑了,“真香”
陈最默默的把落在桌子上的包子皮捡起来塞进嘴里。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包子吃不到馅的那一刻,就到了它该扔下的时候。
饺子也是。
不过他今日还是很有眼色的全部吃完了。
要不然
他真怕隔壁老爷子的拐杖敲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