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惨绝人寰之事,却一直被掩盖,污蔑孟无忌是因为与歌伎私通才被逐出刺史府。
韦康安是踩断孟无忌右腿的元凶,今日见到孟无忌,当年的记忆立时涌上。
那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见到孟无忌,就会想到自己龌龊的光景,这韦康安自然就是恼羞成怒。
“魏长乐,他是被韩刺史驱逐之徒,也是为正人君子唾弃之辈。”韦康安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将他逐出县衙,以免给魏氏招惹麻烦。”
魏长乐哈哈一笑,道:“任用一名属吏,竟然能给魏氏招惹麻烦,长史大人,你这话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不听良言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韦康安冷哼一声,向崔管事道:“崔管事,安排住处,今晚本将就住在这里。”
魏长乐淡淡道:“换个人安排吧,他要跟我去衙门。”
“我说过,今天他哪里也不用去。”韦康安冷声道:“本将还有话问他。”
魏长乐毫不退让,“我是山阴县令,现在要让他去衙门交账,谁也阻拦不了。”
“大胆!”韦康安脸色阴沉,厉声道:“来人!”
很快,就从外面冲进数人,都是握刀在手,俱都是韦康安带来的军士。
魏长乐瞥了一眼,淡淡笑道:“韦长史,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小知县,竟敢如此猖狂。”韦康安冷声道:“魏长乐,莫以为你是魏氏子弟,便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大梁是有王法的。要不是看在魏大总管的面子上,你今日无礼,本将打断你的腿。”
此人当初一脚踩断孟无忌右腿,魏长乐心知这必然不是什么善茬。
“原来韦长史也知道大梁有王法。”魏长乐也是冷着脸,“长史大人这是要干涉县衙交账吗?”
韦康安恼道:“我什么时候干涉你们交账了?你不要胡言乱语。”
“那就好。”魏长乐忽然探手,一把攥住崔管事手臂,用力一扯,带了过来,沉声道:“本官现在带他回衙门,想拦阻交账,尽管往本官脑袋上砍。”
他也不废话,拖拽着崔管事向外走。
“长史大人,长史大人!”崔管事频频回头,魂飞魄散:“救命!”
韦康安脸色发青,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突。
“崔管事,交账就交账,他难道还敢杀你不成?”韦康安大声道:“他要真敢伤你,本将立刻锁了他送去太原。”
堵在门前的众兵士见魏长乐冷着脸过来,互相看了看,一时不敢让开。
“滚开!”
魏长乐低吼一声。
他一手拽着崔管事,一手按在鸣鸿刀柄上。
军士们却是不由自主让开了道路。
魏长乐快步过去,孟无忌和丁晟也是紧随其后。
出门一刹那,孟无忌回头看了韦康安一眼,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同时都显出凌厉的杀意。
回到县衙,魏长乐直接将脸色惨白的崔管事直接拖拽到后堂,丢到地上。
他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盯着瘫坐在地的崔管事问道:“你告诉我,是谁杀了马靖良?”
“是是那个贼贼首!”崔管事四肢发软。说话直打颤。
“不是。”魏长乐摇摇头,身体前倾,盯着崔管事眼睛道:“马靖良当然不是贼首所杀。崔管事,你是不是怀疑,马靖良是被本官所杀?”
崔管事变色道:“没有,绝绝不敢!”
“你说我不敢杀他?”
“不是不是,大人小人的意思是说,不敢怀疑大人!”
“那我告诉你,你怀疑的并没有错。”魏长乐嘴角泛起笑意,一字一句道:“马靖良就是老子亲手撕成两半!”
崔管事顿时呆住。
“我杀马靖良就像杀一条狗。”魏长乐目光如刀,直视崔管事眼睛,“杀你,更像捏死一只苍蝇,你信不信?”
崔管事看着魏长乐那逼人的目光,当然相信他说的是真。
“所以本官没时间和你屁话。”魏长乐解下腰间鸣鸿刀,“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冷冷道:“三年赋税,你拿了多少进腰包,老子现在不在乎。老子现在只想知道,韦康安拿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