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他的手在空中颤抖着。
但最终,这位十八岁的大明皇帝,什么也没抓住。
李太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皇帝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安歇了。”
“冯保,赶紧让人把这两个蠢材的尸体弄走,晦气!”
冯保赶忙应了一声,立刻几名侍卫上前,将孙海客用两人的尸体拖走。
朱翊钧目视两名最亲近的太监尸体消失在黑暗中,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冯保。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之所以走露风声,当然就是这位“大伴”向母后告的密!
朱翊钧什么也没说,迈步朝着寝殿走了过去。
冯保被朱翊钧刚刚那一眼盯得有点慌张,正想跟上朱翊钧的脚步,却听到了李太后的声音。
“冯保,这一次你做的很不错,今后继续给我看好陛下,绝对不能再重演今日之事!”
冯保闻言,赶忙露出笑容。
“太后放心吧,老奴一定挑选可靠人手伺候陛下,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冯保心中暗想:
“就算陛下亲政,他也得听太后的话。”
“太后这才四十岁呢,等太后死去,我老冯早都入土不知道多少年了。”
“只要有太后,我就肯定没事!”
看到这里,东汉世界之中,刘秀摇了摇头。
“这个李太后教育子女的方式,实在是太严厉了一些。”
“也难怪这个盘点视频的关键字是叛逆了。”
听着刘秀的话,宋弘沉吟片刻,缓缓道:
“陛下,其实咱们华夏大部分家族之中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刘秀笑呵呵地点头。
“没错,但这种教育之中,都有父亲的存在。”
“就算没有父亲,也有叔叔、兄长作为父亲的替代。”
“可惜,朱翊钧没有!”
说话时,刘秀脸上不可避免地出现感慨。
刘秀和朱翊钧一样都是幼年丧父,而且两人失去父亲的年纪都差不多,刘秀是九岁,朱翊钧是十岁。
但刘秀有叔父刘良,还有两位哥哥刘縯和刘仲。
在这三个男人的言传身教之下,刘秀明白了什么才是男人应有的责任,最终成长起来,成为了灭亡新朝复兴汉室的光武帝!
朱翊钧就没有这种条件了。
太子刘庄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道:
“父皇,朱翊钧不是也有张居正作为老师吗?”
刘秀摇了摇头,道:
“都说天地君亲师,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但所有人都一清二楚,老师终究只是老师,能被称为‘师父’的老师,凤毛麟角。”
“更何况,张居正只不过是一个臣子,他也没有高拱那样的野心,自然不可能会成为朱翊钧的师父。”
邓禹见状,也是有些叹息。
“成长的过程中,父母双亲的角色是必不可少的。”
“父亲能让孩子变得勇猛阳刚,母亲能让孩子变得温和坚定。”
“一旦任何一个人失位,孩子的成长就不可能圆满,他就很难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的人。”
传统的华夏式教育,在场的东汉君臣其实都经历过。
华夏式教育,并非没有弊端。
它让孩子们饱受打压和挫折。
但只要有正确的激励,当孩子们成长起来走向社会,就会突然发现:
就这?
这个被所有人说得困难重重的社会,就这?
还没我爹我娘对我造成的挫折更大,打压更强呢。
对华夏式教育而言,家庭有时候并非是温暖的港湾,而是一个比外界更加残酷的修罗场。
从这个修罗场走出去的胜利者,早在家里就已经熟悉了各式各样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