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看着上面的《扇子铭》,嬉笑道:“这么不要脸的人长安除了郑秋还有谁?这不就是她的白玉扇嘛,自比上古四大儒,也是没谁了!还等什么,抓凶手吧!”
“你说谁不要脸?”
郑秋双目含怒,语气森寒,看着杨炯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杨炯见郑秋一身青色太学夫子打扮,显然是被李潆从太学叫了过来,对上她看自己的眼神,暗道这女人真是记仇。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炯大声回道:“郑秋!你的事发了,你虽是采选秀女,即使生得其貌不扬,可也不能残害其它秀女呀!其心之毒,堪比黄蜂尾后针!”
郑秋眼眸转动,闪过一抹凛冽:“我其貌不扬?瞎了你的狗眼!”
“哈哈哈!郑秋,你如此气急的模样,不知道你太学的那些拥趸见过没有?看来你不但不要脸,还有些阴鸷虚伪,果然人言不可信,都说太学女夫子郑秋,锦口秀心,婉丽清绝。今日一见,才明白太学生都是些风趣的妙人呀。”杨炯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她杀人般的眼神。
郑秋见杨炯咄咄逼人,又想起了半山书院他矫揉做作的模样,当初毁我名声,现在讥我品德,一想到此,强压心头火,扯出一丝微笑:“种花满西园,花发青楼道。花下一禾生,原来是恶草。”
杨炯见她城府如此深,这么骂她都不跳脚,还能作诗反击。
骂我没家教是吧,咒我青楼白发是吧,质疑我不是相府的人是吧,相府都是花,就我是恶草,就你会作诗?
想到此,杨炯高声道:“十二三年就试期,五湖烟月奈相违。何如学取郑夫子,一笑少阳(注:太子的另一种说法,算是雅称)便着青。”
郑秋杏眸倒竖,这话真是气着她了,杨炯骂她丑她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非但不丑还容丽艳日。可他骂自己女夫子的身份是太子给的,暗讽是自己卖笑得来,这让向来自视甚高的她怒不可遏。
“你!你!”
“你什么你?说到你痛处了?”
“夫子是官家钦赐,我郑秋每年年终都参加太学学正考评,从来都是第一!你凭什么如此污蔑我?”郑秋怒目而视,再也忍受不住,厉声喝问。
杨炯耸耸肩,无所谓道:“谁知道是不是太子走的关系?谁都知道你们在苏州,啧啧啧~~!”
郑秋咬牙切齿,环顾四周,见门后有一拦门棍,抓起来就要追打。
“住手!你们给我闭嘴!我叫你们来是吵架的?”李潆怒声呵斥,制止了二人的吵闹。
杨炯耸肩:“有啥好查的?长安谁都知道白玉扇是郑秋的私物,她没少拿着招摇,你直接抓她进诏狱,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什么十大酷刑,全给她来一套,她还能不招供?”
郑秋冷哼:“小人架词诬君子,其舌赤若火,如吐水于瓶,心思之毒,令人不齿。”
杨炯见她讥讽自己弄舌,张嘴就要反驳。
李潆柳眉一挑,盯着杨炯:“再闹我打你!”
杨炯闭嘴,心下腹诽,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看你是个弱女子,我定让你好看,暗道还是小时候的李潆可爱,现在动不动就威胁人,真是恼人。
李潆拿起白玉扇,扔给郑秋:“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
郑秋见李潆并不针对自己,拿着扇子回想起来:“三日前鸿宾楼诗会,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回身时就已经丢了,四下找寻,那人早已不见踪迹。”
“诗会上都有什么人?”
“太子组织的诗会,众多皇子都有参加,还有几位公主,不少太学生和朝廷官员也在,人很多,有的人来照个面就走了,人太多,我也记不太清了。”郑秋有些懊恼,回忆出声。
李潆暗自皱眉,拍了杨炯一下,没好气道:“别耍宝,你也骂过她了,算是出了气,现在能给我好好查案了嘛?”
杨炯无奈:“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会对一桩命案感兴趣?”
李潆见他如此问,直言道:“你看桌下!”
杨炯依言俯身看去,目光一凝,桌子下赫然是用鲜红的朱砂写就的镇魂符,心下一凛,暗道:“连环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