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忽然间觉得被坑了,因为新一天的早朝开始后,御座空荡荡的。
他还没有多反应,就有太监传旨,皇帝龙体有恙,让皇太孙直接观政理政。
本来朱允熥还有些担心老朱的身体和心理,可是现在他只剩下咬牙切齿。昨天老人家在那里话凄凉,实际上就是在挖坑呢。
本来觉得自己可能还要继续观政一段时间,到了年底的时候才会出现皇帝龙体有恙然后太孙观政,可是现在直接提前了。
老朱这是真的放心他的好大孙,觉得能办事了,就直接果断的放手,他在幕后帮忙观察就是。
真要是朱允熥这两年做出来点成绩,老朱就算是没病,他也有可能说自己病入膏肓,到时候宣布皇太孙监国,甚至是更进一步。
吐槽归吐槽,朱允熥还是走上御阶,“奏事。”
傅友德立刻出班,按照上朝奏报的事情,五军都督府先奏,“启奏殿下,臣年老体衰,还望殿下垂怜,免去都督府事。”
朱允熥流露出不舍的神情,说道,“颍国公,真的要在如此时候卸甲?”
傅友德也是个好演员,连忙说道,“殿下明鉴,实在是臣年老体衰,早年征战又有暗伤不少。如今武苑之事颇为繁杂,臣实在无力再管都督府事。臣时时惶恐,唯恐因臣的原因以致将士损耗。”
朱允熥叹了口气,说道,“准奏,免去颍国公都督府事。赏白金二百五十两、钞二百锭、采叚二十表里。”
朱允熥继续大方的赏赐,“驸马都尉傅忠,授右军都督府都督同知。”
准许傅友德卸去都督府事,文武百官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些天傅友德一直都是在请辞,皇帝和皇太孙也是在一再挽留。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也就是‘三辞三让’,说不定皇帝和太孙早就安排好赏赐傅友德了。
傅友德也是‘封无可封’,已经是颍国公了,封号是‘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这是开国勋贵当中的顶级,再有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的散阶勋阶,还有太子太师的加官,已经是到顶了。
所以也只能在傅忠那里做文章了。
就像朱允熥的两个舅舅,不管是常茂还是常升,都只是‘钦承父业推诚宣力武臣、右柱国’,可没有特进光禄大夫等头衔。
蓝玉气的直喘粗气,他虽然也是国公,只是封号等等远不如傅友德,现在给了傅友德这么多的赏赐等等,那不就是说明傅友德是现在勋贵第一吗?
徐辉祖和李景隆倒是心平气和,原因就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这些承袭父爵的,和傅友德这样真正开国的,还是有些区别。
但是问题也不大,因为傅友德现在已经免去了五军都督府的事情了,去主管武苑。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放掉了兵权,算得上是开始离开权力的中心了。
虽说这不是傅友德真正的卸甲归田,和汤和这样告老还乡的还是有些区别。
只不过看着傅友德这样的开国老将请辞,意气风发的皇太孙批准,这也是最为明显不过的新老交替了。本来很多人觉得这一切还是会在太子手上发生,不过现在也要接受太孙主事的现实了,现在大明朝开始朝着太孙当家发展了。
虽然皇帝没有主持早朝,可是在皇太孙的主持下,很多的事情也是井井有条。
尤其是朱允熥没有少言寡语,很多的事情直接当机立断,那就更加能够让人感觉到时代在变化了,这位皇太孙现在是一点都不装了。
回到了文华殿,朱允熥将蓝玉叫了过来,“早朝的时候就看到你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还是在和颍国公较劲”
蓝玉就连忙说道,“回殿下,臣不敢。先前殿下教训的对,臣改了。”
朱允熥笑了笑,随即说道,“颍国公去了武苑,那是给他颍国公家子孙后代留些余荫。傅忠性子、本事一般,很难挑起大梁,这个事情你不知道?”
蓝玉就回答说道,“臣和驸马打过交道,他憨直了一些。”
“要不然你以为颍国公舍得放掉五军都督府的权力?”朱允熥有些好笑的说道,“他开国的时候就是侯爵,你那时候什么都不是。你有破灭北元小朝廷之功,他也有收复云贵的功劳。他现在有的,你以后也会有。”
蓝玉就腆着脸笑道,“臣知道,臣知道。”
“知道就好。”朱允熥严肃说道,“给我好好的操练一下京军,这两年不打仗,但是练兵不能耽搁了。有是火器的事情,好好的琢磨一下。”
蓝玉一听到打仗就来劲,连忙说道,“殿下,臣把那些颗粒的火药都运去中军都督府可好?”
朱允熥抓起镇纸就想砸,现在的中军都督府已经是常升管着。至于京军,五军都督府五府各领一部分,可是这个蓝玉倒是想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