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不需要观政的皇太孙,朱允熥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可是也不能睡的太晚。
差不多辰时就起床,七点左右起床不算晚,不过相比起有些人肯定就不算早。
简单的锻炼身体、吃完早饭还不到八点,朱允熥就匆匆赶往文华殿了。不用观政、上朝,不代表他就可以闲下来。
作为洪武二十四年的状元,许观是翰林院修撰,还没到而立之年。
朱允熥一开始‘没认出’这个人,可是知道许观还是会元、解元,这才反应过来许观还没有改回父姓。
这就是从童生到状元,一路所向披靡,不仅顺利通过六次考试,且均获榜首的六首状元‘黄观’。
朱允熥接过许观递来的文章看了看,说道,“文辞太华丽,不妥。只做宋师生平,不做点评,可以谈及宋师教授我父,也无需避讳宋师长孙宋慎卷入胡惟庸案。”
许观立刻明白了,说道,“臣明白了。”
朱允熥微微点头,对许观说道,“去年你殿试时所主张‘屯兵塞上,且耕且守,来则拒之,去则防之,则可中国无扰,边境无虞’甚好。现在还要潜心修学,只是千万不要只做文章,不懂时政。”
别看朱允熥还不到十五,而许观都快三十了,但是他在这里老气横秋的指点许观,没有人觉得有什么违和。
朱允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喜欢谈经论道、点评文章,只是也千万别只是当个词臣。眼高手低之辈不少,你是状元,该学实务。”
许观立刻跪下规规矩矩说道,“臣谨遵教谕!”
给宋濂的圹志,朱允熥自认为没有那个文采,所以就让翰林院的人帮忙润笔,大家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结果这么一找,还真的发现了几个历史上留下不小名气的人。
许观就是其一,可惜许观在政治上没有留下太多成就。倒是在靖难后期投江而死,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更是先一步守节而死。
有人说是愚忠,不过在如今的伦理纲常当中,许观和他的妻女的所作所为值得歌颂、表扬。
也就是朱棣立场尴尬,没办法为建文忠臣补谥等。
许观离开后,朱允熥继续认真的看着堆在案头上的奏章,还是老朱特意挑选出来比较有针对性的奏章,可以学习。
朱允熥安静看着奏章的时候,早朝也下朝了,各个衙门的官员要么回去坐衙,要么就开始理事。
常升不用坐衙准备回府,可是一个太监找上来,“国公爷,殿下召见。”
常升立刻眉开眼笑、神采飞扬,外甥当了皇太孙之后依然不能轻易出宫,除了在文华殿召见之外,正常情况下常升等人也见不到。
“看座。”看到常升来了,朱允熥直接开口,“奉茶。”
到底是自家长辈,而且也是重臣,待遇方面比起许观等人要高不少。
常升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殿下召见,可是有事情要臣去办?”
朱允熥收敛笑容问道,“我也知道开国公不太熟悉军中之事,只是我想问问,凉国公义子多少人?”
常升表情一变,随即尴尬说道,“正式拜了的,大约二十人。口头上收的义子,怕是过了五十人。”
朱允熥冷哼一声,“怪不得他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军中将校升迁都能做主,这百十来个义子在军中也是强悍了。”
老朱以前也收义子,李文忠、沐英、朱文逊乃至济宁卫指挥佥事平定都是义子,这是正儿八经收下来的义子,记在名下。
可是蓝玉好像是真的厉害了,正式的义子一大堆,还有随意口头上收的义子。
至于这些义子们,他们也别想着有什么继承权,蓝玉的爵位是朝廷给的,继子和嗣子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朱允熥又问道,“开平王府的田地有多少?凉国公府呢?”
常升赶紧说道,“府里除了朝廷赏赐的公田,并没有多少田地,供府中吃住是够了。”
朱允熥满意点头,继续追问,“凉国公呢?此前不是侵占民田吗?现在腾退了没?”
常升更为尴尬,赶紧说道,“前两天侵占民田被陛下责罚后,腾退了一些。前些天母亲去了凉国公府,帮忙退了一些,现在差不多只剩公田了。”
朱允熥这才露出笑容说道,“还是外祖母办事妥帖,凉国公也算是得胜还朝,我看看是不是找个机会让伱去出迎。”
得胜还朝肯定要庆祝,但是这一次不是北伐大捷、不是捕鱼儿海大捷,自然不用朱允熥亲自出迎,更别说老朱去迎接了。
常升就算是再纨绔,也明白些事情,“可是让凉国公遣散了义子?”
“正式收下的怎么遣散”朱允熥没好气的说道,“那些口头上的就该遣散的就遣散了,无非是想要仗着凉国公威势向上爬。让他收敛点,别闹的难看了!”
随即朱允熥有些无奈,说道,“二舅,你也抓点紧,该添个孩子了。”
说起来悲催,开平王府现在只剩下常升、常森两个男丁,常茂没有儿子,常升和常森也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