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觉得不太可能的于氏,听丫鬟如此一说,也觉得挺有道理,坐在椅子上,面上带了几分笑。
虽说老爷官位不低,可欧阳家的势力太大,女儿嫁得好,对娘家还是很有帮助的,至少两个儿子的仕途,会顺畅很多,未来荣国公的岳家,一般人都会给两分面子。
再者欧阳世子与大皇子交好,只要不作死,尽心尽力办差,还能再延续百年,那她的孙子也能占上光,思及此,于氏坐不住,起身在屋里踱步。
之前没想过,是觉得女儿不可能,如今有可能攀上荣国公府,于氏哪还坐得住,女儿嫁进欧阳家的好处,从她脑中不断冒出。
转念想到女儿的性子,自言自语道:“只是苒儿的脾气,得好好改一下,否则嫁入高门,怕是要吃亏。”
丫鬟滴溜溜的眼珠一转,谎话张口就来,“姑娘性子直爽,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欧阳夫人说不定就是看中这一点。”
“对,苒儿性子单纯,又心悦于欧阳世子,定不会同蔡家女一般,身在福中不知福。”
主仆俩在厢房内猜测着,等郑氏送走宾客,于氏已经在幻想女儿出嫁后,儿子借助欧阳家的势,在官场站稳脚跟,后代子孙官远亨通,而她成了京城人人羡慕的老夫人。
郑氏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于氏待的厢房,神色凝重,一时不知如何将噩耗说出口,纠结不已。
她也是母亲,倘若她孩子容貌被毁,光想想就受不了。
于氏见欧阳夫人亲自前来,更加确信心里的那个猜测,笑眯眯的询问:“欧阳夫人可是有话要说?”
看着她的笑脸,郑氏有点儿说不出口,委婉地提醒道:“事情有点复杂,邱夫人要有个心理准备。”
于氏尽量收敛脸上笑意,抬手示意,“你说。”
脑子里已经在想,她待会是爽快同意,还是推托一番,答应的太快,对方是否觉得女儿不值钱,推托的话,万一欧阳夫人当了真,该如何是好。
“令千金在府上出了点意外,恰好摔在石阶上,磕到脸颊,怕是”要留疤。后面几个字郑氏自动消音,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于氏感觉她耳朵好像出了问题,不然怎会听到女儿出事的消息,还是脸朝地。
刚还在幻想女儿嫁入欧阳家,转头就给了她迎头一棒,如果老天要惩罚她异想天开,也不该由苒儿来承受。
双腿发软,半靠在丫鬟身上,抖着唇问:“欧阳夫人,你在与我开玩笑,是吧?”
郑氏摇了摇头,她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女子容貌与名节一般无二,有了损伤,往后很难嫁到好人家。
可惜了!
于氏感觉心口处好似被人捅了一刀,痛彻心扉,那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尽管脾气有点傲慢,在她心里还是那个趴在她膝头撒娇的小姑娘。
一会儿不在跟前,就出了事,虽然很想将此事怪在荣国公府,可她也知道,这事不占理,平复好情绪,于氏哑声问:“苒儿在哪儿,麻烦欧阳夫人前面带路。”
这一刻,于氏心里只有女儿,在女儿嫁入高门,与她的安危,显然女儿的安危占据上风。
“请随我来吧。”
说罢,转身往桃林而去,丫鬟搀扶着焦急不已的于氏跟在身后,脚步踉跄。
丫鬟脸色苍白,一张巧嘴紧紧抿着,哪还有先前胡说八道的机灵样,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回到方才,将嘴巴死死捂住。
厢房里,邱芯苒人事不知的躺在榻上,右边脸颊一道不平整的伤口,看着无比吓人。
“呜呜呜,可怜的姑娘,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及时拉住你。”榻边蹲着个小丫鬟,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着。
丫鬟领着老大夫进来,见一女子躺在榻上,脸上的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