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心急如焚地赶回琼花宫,越过守门的太监径直朝寝殿而去,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三皇子情况怎样,为何会吐血晕厥?”
美丽的脸庞满是担忧与急切。
宫女们闻言吓了一跳,身体一颤赶忙双膝跪地,为首的宫女战战兢兢道:“回娘娘的话,太医正在里头为三皇子诊治。”
宫女低着头,不敢直视淑妃的眼睛,身体也微微发颤,娘娘的怒气,不是她能承受的。
淑妃神色狠厉,扫过在场的宫女,眼眸微眯,越过她们朝内殿而去。
现在不是撒气的时候,皇儿身子要紧,这帮失职的宫女,随时都能处置,犯不着这个时候添乱。
殿内,三皇子李玄昌昏迷不醒的躺在榻上,张太医将银针拨出,瞧着变黑的银针,摇了摇头,有点惋惜。
眼角余光瞥见淑妃进来,立刻跪下,“微臣见过淑妃娘娘,娘娘万安。”
淑妃看着床上人事不知的儿子,心里愤怒至极,可她也不是是个蠢的,显然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压下怒火温和道:“免礼,三皇子为何吐血晕厥?”
张太医跪在地上,如实相告,“回娘娘的话,三皇子身中奇毒,老夫无能为力。”
宫里的气氛有多紧张,张太医心如明镜般,一清二楚,只关键时候三皇子中毒,是所有人没有想到。
淑妃闻言,跌坐在榻上,望着床上的儿子,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这一局还没开始,她们母子已经落败,皇儿还步上他父皇后尘,早知如此,她宁愿家族败落,也不要与她们同流合污。
喃喃自语,“没有办法吗?”
张太医沉默不语,意思非常明确,至少他没有办法救三皇子。
床上之人似有所感,睫毛颤了颤,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轻声唤道:“母妃。”
淑妃擦掉眼泪,挤出一丝笑,“皇儿别怕,母妃会让人医好你的,一定会好的。”
三皇子身中奇毒,且时日无多的消息,很快便传遍皇宫内外。
与此同时皇上受伤昏迷,被皇后和四妃联手控制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京城里人人自危。
保皇派的官员长跪宫门口,要求觐见皇上。
四妃背后的家族,动作频频,京城各处常有刺客出没,时不时传出打斗声,年关将至,京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百姓根本不敢出去走动,生怕被打斗波及。
宋清淮所在官学,因为这事,宣布暂停课业,墨云居士同样如此。
早膳过后,苏白英想起外面的乱象,忧心不已,“夫君,这场祸事何时结束?”
苏清淮摇了摇头,“不清楚,除了中毒的三皇子,其他三位皇子手段了得,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若没有意外出现,很难分出胜负。”
他对几位皇子不了解,所期盼的,仅仅是最终登上高位的那人,是个心怀天下的明君,尽心尽力为民造福便成。
苏白英眉头微蹙,面露忧色,“都是些什么事,过个年都不踏实。”
宋清淮见此,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宽慰道:“娘子别想太多,很快就会过去的,咱们安心等待即可。”
百姓龟缩在家,平时热闹的街道,现今冷冷清清。
街角拐弯处,一尖嘴猴腮的矮个男子,穿着半旧不新的兔皮袄,不大的绿豆眼四处打量,见街上无人,抱怨道:“大哥,再不开张,咱们都要饿死了。”
被叫大哥的汉子,眯了眯眼,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摊了摊手无奈道:“京城变天了,人都躲在家里,咱们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无从下手。”
像他们这样的人,常年在街头寻觅合适的孩子,或细皮嫩肉的姑娘转手卖掉,现今街上无人,他也没办法。
矮个子男人,转了转绿豆眼,嘿嘿一笑,凑上前提议道:“大哥,上回冯老婆子说,京云巷尾有户外来人,男的还是个举人,读书人养得细皮嫩肉,且心高气傲,若是将他卖进南风馆,保准生意兴隆。”
“举人夫人长得清秀可人,落入风月之地,不知还能不能保持清高的嘴脸,还有两个下人,只需半夜下点迷药,咱们翻墙进去,嘿嘿嘿”
矮个子男人已经在幻想得手后,要去哪家楼子,点哪个姑娘伺候。
瘦高汉子闻言,觉得矬子说的对,是他狭隘了,只想着在街上掳人,异致最近毫无进益,站直身子问:“消息属实吗?”
矮个男人见他听进去,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大哥这是同意了?”
瘦高男子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一甩衣袖,“回去商量一下,今晚行动。”
矮个男子小眼睛闪了闪,大声道:“好嘞!大哥英明。”
太好了,不用饿肚子,他们可是恶贯满盈之人,怎能亏待自个儿,那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两人朝西区贫民窟废弃院落走去,今晚要做之事,不是他们两人能完成的,必须多叫几人,以防万一。
“嘶~”
苏白英正在缝制衣裳,突觉脊背窜出一股寒意,手被针扎了一下。
小霜抬头望过来,“夫人,伤得深不深?可要去请大夫?”
苏白英被她的话逗笑,不以为然道:“被针扎一下而已,哪用得着请大夫。”
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屋内如此暖和,方才怎会感觉到寒意,难道是她的错觉。
摇了摇头,继续手里的活计,拿起针准备下针,右眼皮跳个不停。
抬手揉了揉,不见好转,果断放下活计,起身朝书房而去。
宋清淮听到开门声,转头望去,见是自家小娘子,温声问:“娘子,要看书吗?”
苏白英在他旁边坐下,指着右眼,“夫君,你看。”
宋清淮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她眼皮跳个不停,宋清淮头一回见,“咦,这”
苏白英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怕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咱们得想个办法避过去。”
她这理由很扯,苏白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如今情况特殊,万一被波及,可如何是好,她不敢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