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银针,她聚精会神地在惠明身上的好几个穴位刺入银针。
每一个穴位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不然整个救治就会彻底失败,也有可能会加重疫症。
为此,她不能有一点分心。
瞧见惠明嘴唇的血色在快速成灰色,容素的额间开始溢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连手指尖都开始发颤。
站在门口的沈裴清看着容素如此专注地拿着那些银光闪闪的可怖银针扎着那和尚,他心里就发毛,但同时也被她那认真的神色所吸引了目光。
看来她的确会医术。
完全相信这一点后,沈裴清眸底划过了一丝深色,低眼看了下手,或许她当真可以治好自己也说不定。
就在容素将最后一根扎在惠明的头顶上的银针拔掉后,突然就有人从门口走入,声音带着一丝严厉,质问她。
“你在胡乱做什么?”
听到这道声音,容素前世是再熟悉不过。
她抬起手,用衣袖抹了下额头的汗,淡定地转过头看向一脸温怒的古云。
古云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着浅蓝色衣裙的,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大概就是他的妹妹古雨儿。
古云见容素不回答自己,作为医者,他见不得有人在胡乱行医。
更为生气,润朗的嗓音染上了一层怒意,眼神犀利盯着容素看。
“你可知惠明方丈是何病症,竟然就随意用银针刺穴之法?”
穴位对人体十分重要,一不小心刺错部位就很容易伤及人体性命,不是非常熟悉穴位和刺穴之法的老医者,没人敢随意用此法救人。
更何况面前这个年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小姑娘。
容素表情淡淡,看着一脸怒色的古云,继续擦了擦额头的汗,直到没有为止,才轻飘飘瞥了眼古云。
张嘴就说:“看来遇到了同行。这位公子,既然你说得那么严重,那你看看,这位师父得了什么症?”
古云被容素那懒散姿态给气的胸脯起伏不定,但救人要紧,他还是先去观察惠明的情况。
这不看不发现,一看吓得他连忙将古雨儿给推出了门外,古雨儿微微诧异,被推到门口后,无意间对视上面容冰冷的沈裴清,有点害怕地往一边躲。
沈裴清对此毫不在意,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里面的容素和古云看。
古云表情的怒意渐渐褪去,转而换上了凝重,也连忙掏出一手帕给戴着脸上。
容素看见后,微微挑眉,没有先开口说话,毕竟现在她已经施完针了,接下来只要配上那半副药给惠明服下,他不日便会慢慢痊愈。
古云走到惠明面前,因容素刚给惠明施完针,不能随意动,所以只能站起身,直视容素,口吻略带些质问之意。
“惠明方丈得的乃是疫症,你给惠明方丈刺的是哪些部分?”
这般咄咄逼人的语气,听着,容素就很不爽,但她却突然嘴角扬起了以往不变的微笑。
她这样一笑,倒是让古云那逼人怒色的表情有了一丝皲裂之状。
“好啊,我告诉你啊。”容素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将她给惠明刺的那些个穴位一一说出。
她一说完,古云从一开始怒气冲冲渐渐变得用古怪和狐疑的目光盯着她看,甚至眼底还有一丝惊讶。
这些穴位并无不妥,应该说是大胆的尝试,就算让他来,他也不一定敢这般做。
可她这样做,怎么可能救治得了疫症,此症乃会传染的病症,一直都是所有医者都避之不及的病症。
古云像是不信邪般,也和容素一样扯下衣裳上的布,搭在惠明手上,开始把脉。
这一把,他顿时眼中盛满了惊愕,怎么会,疫症当真平稳下来。
顿时他抬起头看向容素,带着复杂的眼神看向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问什么。
见此,容素倒是一点也不想解释什么,直接开口说出了几种药材,然后接着说:“按照我说的药材去配药,八碗水煎成一碗水,给惠明方丈服下,一炷香左右他就会醒过来,而不日后就会痊愈。”
古云如今不能再用吃惊来形容自己了,简直觉得有点梦幻,竟然有人找到了医治疫症的方法,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吃惊归吃惊,古云还是先将惠明给扶去了一间厢房,随后又和门外的古雨儿说了几句,再然后又匆匆离去。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出了几包药。
期间,容素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着,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古云忙上忙下,然后还有沈裴清也靠着一棵树,闭目养神。
在古云煮好药,喂给惠明方丈服下,果然如同容素所说,一炷香后,惠明方丈渐渐苏醒过来。
看到这一幕,古云已经无法再用震惊来表达自己此刻心情,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的迷惘。
倒是惠明清醒过来后,看见古云,一脸惊喜,然后激动抓住古云的手。
“古大夫,是你救了贫僧是吗?贫僧真是感激不尽啊!”
古云刚要开口解释,容素比他快,直接拍手站起来,对惠明笑着指着自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