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了两人回到家,何慕舟才将饭桌上不便的话说出来。
要说这场天局,能追溯到二十年前。
当年某人斥巨资,仿制了与国馆藏品一模一样的金缕衣。
当时场上有几名专家面对天价鉴定费,并得其亲口保证永不转让后,按了印签了名,便心安理得地收了钱离开。
此后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两年前,这件仿品因藏主本人经济遭遇滑铁卢,意欲转手,此事得以发酵。
同时,各地出现许多带有鉴定证书的宝物,却被人质疑是仿品的小道消息。
甚至有个别顶级大佬,建了个仿若博物馆一样的收藏馆,里面摆满各种各样的文物。
可当中有几件是真,无人敢声明。
何慕舟面容淡漠,口吻清冷,仿若事不关己,将此事娓娓道来。
“现下网上的鉴宝专家被迫封号,也非其专业不足一时看走了眼。早些年,多少鉴宝栏目里出现过的专家,到后面不也消失在大众视线内?
甚至,连电视栏目都被迫叫停。”
沈嘉躺在沙发,双脚被他置于腿上,揉捏着小腿,为她舒散运动过后紧绷的筋膜。
闻此,沈嘉坐起,用手臂支着上半身,靠近他调侃:
“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不少这种老东西?你也被人骗过啦?”
何慕舟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清咳一声,“当时年纪小,眼界浅。”
不过是前些年的事。
卖家是个满脸写着有钱人家的商业巨头。
与那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又俗又洋的煤老板不一样。
对方行事举止温文谦卑,一开口更是令人如沐春风。
听闻家中是做药材生意。
再看到其为了这些藏品,专门斥资建了一座收藏室便可联想得到,其早年的主要发家凭证。
二十年前,各种三无保健品风头火势。
利润远比煤矿金矿还要疯狂。
既然有人能做出金缕衣的天局,其他文物不也是顺带的事情。
且不说今天有江途拿到手的玉佩,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这类东西,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不停轮转。
“你这么清楚,也买到过假的?”
何慕舟抿着嘴,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应了声,“嗯。”
第一次单独去买藏品就轻松被人钓上。
还被笑话了许久。
沈嘉重新躺回沙发,“嘿呀,还好,我买的都几十百来块。”
都说口袋宽裕后,人的思想觉悟就应该也会随之上涨。
觉悟没看到,眼界嘛,也就那样。
以前买不到的东西,统统买了一遍。
去不到的地方,也都大致逛了一圈。
接触不到的人,吃过几顿饭后,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妨碍她等诈骗的菩萨来送钱,信息电话多得想关机。
最后发现,还是窝在家里当皇上最舒服。
以目前这种程度,横行一方断然不可能。
出去有可能还得装太监!
“别挠,痒!”她缩了缩被他挠到脚心的脚,白了他一眼。
明明说好给她揉小腿,捏着捏着,位置居然从小腿移到了脚上。
她将双脚收回,凑他面前盯着他:
“何慕舟,你这狗男人是不是有恋足癖?要不要我穿个黑丝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