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我带走。”
汤治国牵着那男孩,绑住姜楠,抬步要走,又突然停住:“怎么这就你一个人,其他那些人呢?”
明大夫还算机灵,指着里面说:“回将军,他们都累了,在里面睡觉,我们轮班。”
他刚说完,牢里面几名男子配合着打起呼噜。
汤治国也没去看:“这什么味啊?有点香。”
明大夫指着霍冲:“少将军给他们用火刑了,是烤肉味。”
汤治国看了眼霍冲身上的伤,血肉模糊的也看不出是烧伤还是刀伤,来了句:“那他的肉还挺香,等少将军用不着他了,给我割两块肉留着。”
明大夫拧着眉头:“……好嘞。”
闭着眼睛但人清醒的霍冲:“……”
等他们都走了,明大夫关上门,钟萤也从牢里出来。
她将那5桶热水又给大家分了分,准备收桶,搬着矮柜回周崇安房间。
“仙子,老妇想求你一件事。”
那男孩的奶奶一把抓住钟萤的衣袖:“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你是仙子,是不是有千里眼?你能不能看看我孙子怎么样了?
你说,大人谈事,有什么需要一个小孩子去答话?他和镇南王总共没说两句话呀,他能知道什么?
我就担心,担心他们是准备……”
钟萤懂了男孩奶奶的意思,当着孙女的面,她说不出孙子会被吃掉的话。
听着汤治国随口就说要吃人肉,钟萤也担心小男孩会成为宴会上的主菜。
可她没有千里眼呀,只能说:“我出去看看。”
明大夫拦住她:“仙子不可,你这身打扮出去,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钟萤觉得也是,早知道就多带一身女装放到仓库,那她还能继续冒充婢女。
“何况你也不认识路,不如我去吧。”
明大夫看了眼那些昏睡不醒的康家精兵:“你给他们喝的酒里加了何物?他们何时会醒?”
万一他还没回来,那被脱了衣服的兵就醒了,他们就麻烦了。
“被你看出来啦?这是一种让人沉睡的药,他们会一直睡到明日午时。”
明大夫笑道:“我好歹行医三十载,若是连中了药还是喝醉酒都分辨不出,那我岂不是个庸医?既然他们醒不过来,那就我去吧。”
“可我也要回镇南王那,横竖都是要出去的,不如这样,你假装押送我?有人问就说少将军要人,肯定没人敢多问。”
明大夫一想:“这倒是个办法,康虎那禽兽要的女子,即便是犯人,向来也没人敢过问。”
“那就走吧。”
“我得留个人给我开门。”
霍冲翻身爬起来:“明大夫,你且安心去,我会给你开门的。”
钟萤把头发弄乱一点挡住脸,抱着矮柜跟在明大夫身后,离开地牢。
外面的雪更大了,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又被盖住,分辨不出谁跟谁的。
钟萤说:“咱们先去厨房看看。”
“好,这边来。”
明大夫带她往厨房走。
钟萤冻得哆哆嗦嗦,小跑着跟在后面,小声问:“您对这里很熟吗?”
明大夫一叹:“康仕恩残暴,康无瑕蛮横,康虎好色成性,将军府的奴婢下人几乎是三天两头受伤,我常来替他们诊治,有时候也负责收尸。
尤其康虎碰过的女子,大多都会伤得很重,我又不便诊治,只能给她们一些伤药,可最终还是活不下来。
你看那牢里的女子,原本抓进去25人,现在只剩10人苟延残喘,这还多亏了医女。”
何止她们,钟萤肩上的牙印也还在隐隐作痛。
她暗下决心,等周崇安跟康仕恩开战,她会再来,拿一把连发弩,将康虎亲手扎成筛子!
两人走到一扇月亮门前,突然听到夜色中传来一声沉重呵斥。
“站住,你手上是何人?快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