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候,他是不方便对孟冬寒说什么感谢的话的,甚至连有时间一起吃饭这样的话都不好说,只能用一句有空再联系来表示心意了。
郑举的电话刚刚挂断,黄中举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如果是平时,黄中举坐在领导的车上,自然不敢过于频繁的接听电话,可今天情况特殊,任何电话他都不能错过,而他也知道,今天他接电话,只是时间不长,领导是不可能怪罪他的——他要通过电话来随时了解事态的进展,才好及时跟领导汇报情况嘛。
黄中举接到的这个电话,内容跟孟冬寒打给郑举的那个电话差不多。
乡镇的工作人员政治觉悟可能不是特别高,但像这种大事件,了解了情况之后,事无巨细都要向领导汇报的搞法却是习惯成自然了。
这个电话听得黄中举格外郁闷,他跟张文定没什么交情,可也没仇,这个情况给张文定汇报也不是,不汇报也不是。
听到那个司机陈福生为什么会喝酒之后,他真的有心冲到镇计生办去把镇计生办主任扇两个耳光。最让他恼怒的是,那个陈福生,口口声声说是计生办的人要他喝的,他不喝不行啊。
黄中举气得不行,对着电话阴阴地说道:“哼,无证驾驶、无证行驶,开个要报废的车子干工程,撞死人他还有理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给黄中举打电话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要纠缠酒后驾驶的事情了,就从无驾驶证、无行驶证,以及车子的安全性能方面做文章,把这个事情赶紧定性。
……
陈家坝村还没有完全修成的水渠旁,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
现在的农村,各个家庭中,基本上只有老人和小孩子在家,青壮年大部分都跑到城里甚至是外地去打工、做生意了,今天又有许多人去了医院,小孩子有些还在学校读书,现在能够聚集起来这么多人,也足以证明这个村子是个大村。
郑举看着这个场面,怕群众情绪激动会做出什么对张文定不利的事情。
他知道张文定身手过人,可领导就是领导,总不能让领导跟人动手吧?再说了,如果群众骂人呢?那可是没什么好办法阻止的呀!
所以,他对张文定道:“我先去看看,您就在车里吧。”
“张县长,您就在车里,我下去看看。”黄中举也附和了一句,不管他心里想不想让张文定亲自过来,这时候都得先表示出这个意思才行。
“一起去。”张文定淡淡地说,自己动手开了车门,一抬脚就下了车。
他从来就不惧这种场合,但郑举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和忠心,他也很受用,所以在说过几次之后,他也懒得管这种小细节了。
张文定带着司机和通讯员,黄中举的司机也跟着,在现场正被群众们围着的镇政府的干部一见领导到来,顿时就迎了上来。围观的群众也让开了一条路,一阵阵痛哭声冲破人们的讨论和交谈,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形成回音,显得分外悲伤。
死者已经用一块白布盖上了。而在死者周围,还跪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其中以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姑娘哭得最伤心。
“熊大婆、小花,你们不要哭了,张市长和黄镇长来看你们了。”一个村干部对正在哭着的几个人道。